还是老爸正常点。和妹妹去老爸那吃饭的时候,老爸只是问了问学校录取的情况,然后就没说什么。揣测老爸的心思很简单,因为第二天基本上整条村的人都知道我考上了一间重点大学里的重点学科。尽管从小他就很少在我面前表达他的情感,我也习惯了他的不表达,但人长大了反而觉得他的内敛是大爱。我一直不想承认父亲这个存在对我的影响,没有陪伴见证我的成长,没有接送我上学放学,没有细问我的学习生活,没有像别的父亲一样轻拍我头顶叫我不要偷懒,可他也是我父亲。成长过程中对于父亲的缺失,或者就是造成我喜欢同性的部分原因吧。
那个暑假都只是和两个初中同学一起厮混。读过的书越来越多,念过的学校也随之增长,慢慢的以前的朋友都分散在不同的地方,只有他们俩还是在我身边。我们仨是初三同班同学,会成为好朋友是因为在初三那年都被拉去参加某全国英语竞赛培训班,后遗症是到现在三人间都是以英文名相称:William,175的瘦子,头发从来不会长过2厘米,明明三代都是本地人轮廓却深得像混血儿,不注重打扮,大大咧咧;Vincent,176高,初三时还是小排骨,去厦门念大学练健身后朝着肌肉男发展。三人之中,以William在吉林学回来的话说就是:虽然沈晏比我们都高,不过他长得最挫!(我178高)刚看到有朋友留言说帅哥之类的,我想想,大概自己只能算是清秀吧。和帅极少沾边。
会介绍这两个好朋友的原因是,William和Vincent应该是知道我的倾向的,可他们一如过去一样陪在我身边,和我走过我的青葱岁月也陪着我迈入成人世界。我始终相信,倾向不同,可对朋友的需要是一样的。也因为有着这两位好朋友,且要坐怀不乱,我一直都对潜在爱人与朋友的界限分得极为清楚。也就是这份理智,后来不断影响着我和表叔的相处。
上回书说道沈母不放心沈晏独闯花都,但别无他法,唯有千叮嘱万叮嘱沈晏万事保重。八月底准备去学校报到前一天晚上,老妈把我拉进房间里说悄悄话。
“我儿子长大了,要念大学了。妈妈没念过太多书,当年为了和你爸在一起,没参加高考。现在你算是圆了妈妈的大学梦了。”
我看着妈妈掩盖不了的白发,只觉眼眶一热,说不上话来。
妈妈笑了笑,继续说,“去了广州后要注意和别人相处,在东莞是自己的地方,广州不是啊。你也是,也不让妈妈陪你一起过去报到。如果宿舍的条件不好的话,就找表叔。”
我乍听之下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是哪个表叔,妈妈可能看出我的疑问,继而说,“就是阿权表叔,小时候和你一起抢房间那个。”我听了之后也只是随口回答着几句话。接下来的话都记不得了,大抵是些妈妈的唠叨吧。
于是第二天我就拉着一个行李箱,潇洒地坐上爸爸的车,前往广州开展了新生活。大学刚开始那会,我刻意克制着自己,享受着等待某个自己爱的人过程中的孤独。也没打过电话给表叔,可能以为这样就可以忘记过去了吧。对于大一刚开学那段时间的记忆真的不是很清晰,唯有一笔带过。
国庆也没回家,广州的车站一到节假日就挤得像罐头一样,想想都觉得可怕于是就决定留在学校。有的朋友可能觉得我在这个假期会去拜访下表叔,那就错了。对于极其怕和别人挤,同时脸皮又极其薄的我来说,没有重要事我是不会去面对表叔的。国庆假期开始时宿舍六个人走剩两个,除我之外另外一个也在第三天去了投靠亲戚,临走还问我有没有亲戚在广州,我答说有,他便问我为什么不去投靠,我答说因为我曾经性骚扰她,他骂了句叼你就走了。我心想,我哪错了?说真话你还不信,嘿嘿。
自那次国庆假期,同在广州读书的叔伯兄弟约了我出去一次后,就因为我喝酒痛快所以经常约我。一起玩闹也不外乎用东莞话大聊特聊学校的事情,或者喝酒,或者唱歌。我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一种怎样的生活,并且知道自己应该怎么为这种某程度上的理想而奋斗,爱情在那时的我的心中占得一二分,不足挂齿。
去拜访表叔,是我十一月底回家之后的事。我生日在十一月底,接了妈妈的一通电话就决定周末回家庆祝生日。回家之后无非也就是一堆亲戚坐在一起吃顿饭。末了,我回房间看书,妈妈拿着一小包东西跟了进来。
“有没有去找过表叔啊?”妈妈坐在我床边问我。
“没有,开学又要军训什么的,没时间啊。”我也只好实话实说,应该是老妈问了表叔才来跟我说的。
“表叔都打过好几次电话来了,说也没见你打他电话,他打你电话你又不接。”老妈看起来老了,比以前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