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他现在就回去,他说你在哪,我过来。我当时在地铁口正不知道往哪去,他口气着急的说要过来,我听了心里又踏实又温暖,嘴里说不用了,心里却特别希望他能过来,幸亏他没理我口是心非的阻止:你在哪?告诉我方位我过来。
“别乱跑,外面那么冷,在那等我。”我挂上电话,去附近的小店里转了一下,看见一对很小的泥巴捏的小猪,坐在秋千摇椅上,可爱极了,买下来放在掌心想送给他,知道这些小玩意对他来说太傻气,但是我给的,他应该还是会喜欢的吧。
二十分钟后他坐在车里对我按喇叭,坐上车,他表情严肃:你怎么一个人跑这来了?我回答:一个人溜达,你看我还买了这个,从口袋里掏出泥巴猪来,他看都没看,接着问:怎么回事倒底?我一口咬定没事。他没再穷追不舍,从之前那段时间有抑郁倾向以后,他也有点小心起来,怕逼太急伤到我。按他本来的个性应该是非得弄明白不可的。
开了一会看他没往回家的方向走,问他去哪?他说你不是要溜达吗,我陪你啊。我把羽绒服给你带来了。去哪?我问他。到了就知道了。车停下来,我问他:这是哪啊?他严重郁闷:认不出吗?你怎么会这么路痴?我们来过那么多次!我张望了半天问他:真不知道啊。他没好气的说:穿上羽绒服下车,不认得了?是谁老吵着要过来的。我挠挠头,啊?是后海?前几次都是白天,跟这次感觉不太一样啊。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会不会哪天晚上看到我忽然发觉和白天看的不太一样,然后就想不起来我是谁了?“当然不会,方向感混沌的人都很善于辨面相的你不知道吗。”
我们沿着后海边上走,清冷的波光乌黑黑的一团,餐厅酒吧上闪烁的招牌映照出氤氲的光影,时而听见开放式酒吧里的音乐流淌出来,有时是嘈杂的食客开心的从后院出来。经过没什么店铺的地方,人车稀少,路灯昏暗,他不动声色的拉起我的手放进他口袋,我侧过头看他,他像是毫无知觉的继续往前走。天寒地冻的一月,耳边的风呼呼作响,心里却安静的听不见任何声音,他不说话,我也便一言不发的跟着他脚步,这沉默,这灯影,这暗处握住的手让我没有一点真实感,可是又飘飘的觉得幸福。
走了一会,他问我冷吗?说实话当时我已经手脚冰凉了,可又有点舍不得走,摇了摇头,却打了个喷嚏,他伸手将羽绒服的帽子帮我戴好,然后拉高我的围巾裹住帽边,我说:这么裹着多傻啊,像卖烤红薯的大爷一样!我不觉得冷啊。他说:行了别逞强了,冷的讲话声音都变了,你戴不戴帽子都一样傻,你要聪明给谁看啊?这没人认识你。
十一点多回到家,冻的不行,热水冲了很久才从里到外暖过来,头发湿漉漉的,他用大毛巾裹住轻轻拍干,我冲他笑,他也看着我傻笑,我发现他也不是所有时候都那么聪明的,傻起来绝对也是巨傻,傻的没边,他说你头发这么软,理板寸的话一定立不起来,我说那我明天去剪一个试试,他说不行,你不适合,别剪。我存心逗他:我觉得板寸很帅很精神啊,你看我同事XX剪了不是很好看。
他不愿意了:真的别剪,别人剪了好看,你就不一定,我还是觉得现在这样好。
我继续逗他:可是这么多年一个发型太没意思了,而且看上去小孩子一样,我要换一个成熟的。
他歪着头撇撇嘴说:随你吧,到时候丑了别怪我没警告过你。我说好啊,大不了戴帽子出门。然后我们就换到其他话题,说着说着困了几乎就要睡着,他忽然叫我。
干嘛?我困的要死,眼都没睁。
他说:蒙蒙你别剪头发,我给你买好吃的作为补偿。
“不要”我翻了个身接着睡。
冰激凌蛋糕?
不吃。
兰姆酒樱桃蛋糕?
心里窃喜,还是闭着眼不为所动:不吃。
那带你去多乐之日吃木薯麻团,你上次不是说那里的面包看上去好玩吗?
龙猫面包?
是啊。
那个听说好玩不好吃。还是不要了。
他本来是支起上身看着我的,看我固执异常,不满的翻过身去:你就是成心跟我过不去,我警告你,要是难看的话,我就不要你了。
不行,我一个转身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剪成什么样你都不许不要我。他背对着我笑的肩膀乱抖:原来你吃硬不吃软!你看我拿那么多好吃的东西诱惑你都没用,只稍微威胁了那么一下就见成效了。
我更是抱紧他了不放:我宁愿你有天不要我是因为我头发难看,你不喜欢这个板寸傻瓜,所以丢掉了。如果是因为别的原因,明明两个人都喜欢的,却不能在一起我一定不同意,会揪住你不放的,你去结婚我就去婚宴抱住你的大腿哭着喊爸爸,不要扔下我和妈妈好不好,很明显的是一个玩笑,可是说着我却有点认真了,想到白天琳跟我说的话,如果有天他选择和琳结婚,我该怎么办?哭着求他不要不要我还是笑着祝福他们幸福?
翔哪里是直男啊,弯的不能再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