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清楚的记得那是期中考试的第二天,我到了教室发现他不在(他一般都比我早到),估计他可能去操场打球了,于是我下去找他,刚走到楼梯拐角时,听到他熟悉的声音,想忽然跳出来吓他一跳的,就站在3班的后门那里等候时机。然后我听到他一哥们说:张楚蒙太他妈不够意思了,考试的时候我在后面暗示了他那么多次,他故意拖到最后,在交卷的时候才把答案给我,他动作做得特明显,肯定是成心的,果然被监考的盯上了,害得我抄不成不说还差点被抓个现行。亏你还和他称兄道弟的。我早都提醒过你了吧,翔子。他根本就跟咱们不是一路的。我觉得他小子虽然跟我们玩在一起,可是他还是看不起咱们。这不,找到机会使坏了吧!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方面担心他在这个时候发现我,一方面更担心他会不会听信别人的话。沉默了一阵子他们没人讲话,我忽然听到了他的声音。
他本来跟咱们就不是一路人,我以前还觉得他有多清高呢,现在却屁颠颠的做起我的小跟班来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屑,嘲讽还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他的每一个字都硬生生的敲在我心上,我觉得我整个人都有点颤抖。我一动不动的站在门边,之后他那几个哥们又说了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见,打了上课铃我也模模糊糊没反应是要上课了。楞在那了好一会,猛然感到周围都没人了,才想起已经上课了。可是想到他刚才的话,我真的没勇气在回去坐在他旁边,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哭出来。
我走到了学校操场边上的人工湖那里,绕着圈打发时间,我打算等到放学了再回去,我实在不知道看到他要怎么样才好。11点半下课,我拖到11点45才回教室,估摸着同学应该全走光了。当我推开六班的后面时,我就傻了。他一动不动的坐在位置上,桌上放着我的书包,估计是他帮我收拾好了。我正寻思着怎么开口,他就急忙上前问我,你最后一节课怎么没上,你跑哪去了,是不是刘老师找你去办公室啊?他的眼神很焦急的样子,我和他对视了一下,赶忙垂下了眼睛。
哦,我有点不舒服,去了趟校医院。我强作镇定的走过去,拿起他帮我收拾过好书包,勉强对他挤出一个笑,说了声谢了就转身准备走了。他马上就拽住了我袖子问道,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我陪你去。我没说话,只是无力的摇摇头。我当时心里还在想,你这么讨厌我,现在却装的这么关心。你这人还真是演技派啊!
之后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在我后面。一直走到车库,开车锁的时候,他忽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我慌了起来,怀疑是不是他当时看到我了。这样一想,我连头也不敢抬了,就装作车锁打不开的样子,一直弯着腰埋着头捣鼓我的钥匙。
他走到我身后,我感到背后的视线火辣辣的,赶忙开锁,免得他发现我刚才只是在装样子,可是越急越手笨,反而真的怎么也拧不开。他忽然弯下腰来说我试试。他硬硬的头发碰到我的脸上,感觉痒痒的。我脸很不争气的烫了起来,连忙站起身来。
之后我们一起回家,我们并排骑在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到了我们分开的那个路口的时候,感觉他想说什么,但是正好一个绿灯,我和他挥挥手就走了。
对于那天的事情,我们很有默契的都没再提起。只是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和原先不一样了,似乎是亲密中又带着一丝躲避,总之就是没有以前那么自然,我也不敢肯定那是不是就是我渴望的眼神。有的时候我们把头凑在一起打游戏,一般是他指挥我操作,我拿着小剑与人对杀时好几次技法白痴,他都没像以前那样在边上哇哇大叫,我败下阵来,赶忙讨饶的转过脸看他,却遇上他凝视的目光。每当这时,他都会撸着我的头发故意恶声恶气的说快想想怎么补偿小爷我!我也不甘示弱的在他头发上乱揉一气,看着他微黑的皮肤,深邃的眼睛和笑起来若隐若现的酒窝,我觉得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我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喜欢他了,他的阳光,他的孩子气,他蛮不讲理的霸道和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可是这种喜欢已经明显的超出了朋友的范畴,我自己不是不清楚的,却还是自欺欺人的不去想。我们经常放学后留在学校写作业复习,为的是能在一起多待一会。那时候总是倒天色全黑,我们才走出校门。那段时光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觉得宁静而美好。
再有几天就是我们学校建校30周年的日子了,学校打算组织一次大型的文艺晚会,还特地包下了**剧院。辰翔一直都是学校的文艺骨干,所以义不容辞的接下了主持的任务。当时每个班出两个节目,我们班选的是街舞,一共六个男生六个女生。翔也是其中一个,他以前没怎么跳过街舞,所以一切都从头学起,可是他的动作协调性很好,所以很快就已经跳的不错了,而且他确实比较有跳街舞的感觉,用现在的话来讲就是蛮Hip-Hop的。他每天练的很晚才走,我都会在一旁等他。他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我每次为了他那么晚才回家,所以都叫我先走。但我一直说家里没人很冷清,所以愿意待在学校看他们一伙人跳啊耍啊的热热闹闹多好,他才没有阻止。其实我巴不得每天都能看他们排舞,因为我可以在边上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看,有时侯他记错动作了,会不自觉的冲着我吐吐舌头或者笑一下,我也开心的对着他笑。
翔哪里是直男啊,弯的不能再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