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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邪西毒》里有句话很深刻:
当你不能再拥有的时候,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自己不再忘记。
我倒是想忘记。
但,我无法做到忘记。
每每想起他,我就要决堤了,恰似暗涌。
我对段小兵的感觉还很热烈,这种感觉是潜意识的,存在于你的脑袋,挥之不去。
和段小兵这近两年简短的生活,让彼此融入骨血,一朝真分离,宛如生生撕扯身体的一部分,痛彻心扉。
每天晚上,我像个穴居动物,躲在一支香烟的云雾里,遁形。
烟雾里,我想起以前那些暧昧的时光。
我想起段小兵猫样的沉稳呼吸;想起他嘴边氤氲的烟圈儿;想起他见到我时,宽阔的大手搭在我的肩膀,亲热地喊我飞飞时的欣喜表情;想起了他搂住我的脖子,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的沉重和窃喜;想起了他傻傻的若有似无的浅笑;想起了他跟我说话时那种虚虚实实试探的憨厚。
每个真正爱过的人,可能都会有这种刻骨铭心的感受——拥有的时候,唯恐失去,每次一想到要分开就心痛。
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我对感情的信心就像一张纸一样被折叠了起来。
半夜醒来,我到底还是哭了,一个躲在被子流泪。
泪水就像一根刺,能刺出一个人的喜与乐、悲与伤、爱与恨。无形中,也刺出了我的剑走偏锋。
那天下午,我一个人在校园悲戚戚地走。
就像片落叶,风吹到哪里就飘到哪里。
我碰见了前女友唐月。
我曾和月月有过短暂的恋爱史,上过床。
月月看见我神色有点不大对,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失恋了。
月月扑哧一笑,说她也失恋了。
我们去了校外的小餐馆吃饭,你斟我酌,一口一口喝了起来。
喝到最后,我已经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
她把身体贴过来,搀扶我慢慢走。
我不知道我们去了哪,好象是进了电梯,还有楼道。
上楼道的时候,我怕摔倒,死死抱住了她,她并没有推开我,甚至还有点迎合。
她是否真的在迎合我已经没多大感觉了,因为我实在抱她抱得太紧。
我甚至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我说,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啊,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她说,我不会离开你,不会离开你。
我就抱得又紧了一些,甚至都能听见她骨骼发出的喀吧声。
进屋前,我们靠在门上休息。
我还是紧紧地抱着她,头靠在她肩上。
我又说,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她说,我不离开你,不离开你。
她用手托起我的头,靠了过来,我闻到一股清新的气味。
我们开始接吻。
她吮住我的舌头,拼命地往里吸。
那种感觉太熟悉了,就像以前段小兵做的那样。
她的嘴唇又湿又软,就像融化了一样,就这么贴在我的嘴唇上好一会儿才开门。
进屋后,她把我放到在床上。
休息了一会,她开始脱我的衣服。
先是脱我鞋、衣服、长裤,双臂一抬,又脱我的T恤,最后只剩下内裤了。
她打量着我的身体,犹豫了,又把手伸了过来,我感觉到了一种酥酥的麻……
醒来,已是第二天上午。
睁开眼,我和月月赤身裸体抱在一起。
月月说,你醒了?
看见她,我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我痛苦地咬了一下嘴唇,把头埋进被子里。
月月掀开被子,趴在我身上,盯着我看,她说,代雄弼,你真是个特别的人。
我不敢睁开眼,因为我还处于不知所然的缺氧中。
她又说:代雄弼,你知道自己最喜欢做什么动作吗?
不等我说话,她又说,你害羞的时候,最喜欢低头咬自己的嘴唇。我从来没见过有低头咬嘴唇还咬得这么好看的男生,你这种羞涩而好看的男生实在太少了。
我并不确定以前是否在她面前低头咬过嘴唇。
但这一次,我确实就一直这么低头咬着嘴唇。
她用呢喃的声音说,你再给我咬一次嘴唇,好不好,就像刚才做的那样。
我木偶般咬了一下嘴唇。
她突然就扑过来,激烈地吻我。
我缩回舌头。
但我很快又吐了进去。
也许是身体的本能。
也许是酒后的冲动。
也许,此刻,我正需要一种痛苦而激烈的刺激。
很快,激烈的吻推倒了多米诺骨牌。
我翻转过来,压了上去。
她也是欲壑难填,她那绸缎一样的肌肤,丝一样光滑的手指,摸过我的额,我的唇,我的耳朵。
我吻着她,吻着她的肌肤,吻着她的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脖子,吻着她那无骨鸡柳般柔软的小腹。
当我要继续往下吻时,她捏住了我的鼻子,咯咯地笑。
她笑完,我们开始做爱。
我不确定醒酒之前,我们是否已经做过。
但这都不重要了,因为我们已经开始做了。
当两个人,已经赤身裸体抱在一起,想不发生关系都难。
况且,我一向是接受和女人做爱的,以前也和月月有过。
可能是对她的身体还保留了记忆,事情的进展非常顺利,驾轻就熟,我几乎没遇到任何阻挡就进入了她的身体。
我做得很疯狂,像只极度发情的企鹅。
我趴在她的身上,我的身上披着一条宾馆里提供的、宽大的白色薄棉被。
她高举着两条腿,把被子撑得老高,我身陷在她柔软的身体里。
我驱动着,她摇晃着,这让我更像是身陷一条摇晃着的船上。
从她的眼神,她的乳房,她的臀,我知道,这是一个极度失意的女人。
我们拼命做爱,感觉的确有些异乎寻常。
我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样。
做的时候,我甚至还有点理解段小兵,面对林芬的勾引和诱惑,喝醉酒的他又怎么能把持得住呢——就像我现在面对着月月的勾引一样。
有些人可以为了爱情克制自己的离经叛道,可一旦发现爱情已经远去时,这种离经叛道就变得不足为奇还理所当然了。
我们一直在宾馆呆到晚上,总共做了五次。
我非常在意这个数字,因为我和段小兵在一起一天最多才做四次。如今,我和她做了五次,超过和段小兵一次。
很多人都是逢场作戏的表演家,在人生的舞台上歌舞升平,然后草草收场,谁要扬起嘴角笑到最后,谁就会闭上眼睛泪流满面。
我承认自己不够坚强,我害怕孤独,很难能抵挡住某些诱惑,身边也曾有过好几个女生。
其实,细想,那都是一些无疾而终的感情。
我和她们之间并不存在所谓的爱情。
可能我们都想要,或者说都需要在校园来那么一段半正式不正式的恋爱经历。
我和月月没有明天,所以我们不怕涸泽而渔。
第五次结束后,我已经筋疲力尽。
我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
我半躺着,一边抽一边细眯着眼打量身边那具性感还柔软的身体。
她的表现很像段小兵和我做完后——极像只饱食后躺在草坪上慵懒打着滚儿的食草动物,餍足而无所事事地回味。
我掐灭烟头。
她说,要走了吗?
我说,该回学校了。
她看我一眼。
眼前的月月,长发飘逸,风情万种。
风情万种的女人,总是会在心血来潮时说一些令别人,同时也令自己吃惊的话。
她接着又说,代雄弼,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月月就是这样一个女孩,长得不算漂亮,但模样极富挑逗性,总是让人充满欲望。我之所以结束和她的恋人关系,很大程度与她在性事方面的主动和开放有关。偶尔和她来一回是没有问题的,但要长期和她保持男女朋友关系,我做不到。因为,和她做爱有一种压抑感,这种感觉像个影子跟随着我,每次我总觉得不是我压在上面,而是相反。她像那只盘丝洞里的大蜘蛛,压在我身上,吐出长长的丝,将我裹在丝中,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令我压抑死了。
可能,彼此都清楚对方不适合自己。
所以,我们在一起不谈爱,只做爱,并且一定要做通了、做透了才肯罢休。
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做爱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方。
女人的欲望一旦膨胀起来,比男人还可怕。
不等我反应过来,她就攀爬到我的身上,像只大蜘蛛稳稳盘在我的肚皮,一动不动,酝酿一番,开始狂扭细柳腰,嘎吱嘎吱吃起了我的小乳头。
我突然就想到了段小兵。
我在想,那个林芬肯定在盘在他的肚皮上,吃他的小乳头吧。
这么想着,我觉得自己性欲全无,像一只被抽空的木桶,里面什么都没装,也装不下什么,下面更是萎缩得就像灰烬,完全感觉不到了。
当被裹挟在巨大痛苦里时,以为这种与女人的肉体刺激会缓解这种痛。
可当我一想到段小兵,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我以为自己想通了,可以无所顾虑,什么都不在乎了。
然而,我只是在骗自己。
我和混混段小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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