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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我们也会在大汗淋漓后,花钱去望江厂的澡堂冲澡。
以前,他总喜欢在我洗澡的时候戏弄我,比如,他喜欢把下体挂着的肥皂泡泡抓住,往我下体抹,还故意用那双“电眼”,夸张地在我那个部位来回扫描,念念有词说,起来!起来!
而今,他反倒羞涩起来,居然背对我,一个人在淋浴头下搓来搓去。
我走过去,双手叉腰,歪着脑袋,欣赏着他刚中带柔的腰和结实的屁股,甚至屁股沟里若隐若现的毛。
这是个湿热的季节,湿热得让人春心荡漾。
很快,我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屁股,说,怎么,怕我看?
他晃着白花花的屁股,不说话。
我说,靠,谁稀罕,你有的我也有。
他就微微一笑,掂掂脚,四周探了探。
由于夏天,还是周末,洗澡的人不多,见零零星星的两个人也在远远的那头,他这才转身,不好意思地说,我怕看见你,反应太强烈!
我靠过去,不怀好意地问,靠,哪有反映,你阳痿吧。
去你的!他踢了我一脚,并左摇右晃着身子,那个部位也跟着左摇右摆。
没想到,疲软时还这么好看,躲躲闪闪的,像个欲说还羞的小姑娘,让人看了就心生喜欢,顿生抓到手里把玩一通的冲动。
我学他,坏坏地念念有词:起来!起来!
靠,别念了,我不是奴隶!他往我身上喷水。
这时,那头传来了激烈的咳嗽声。
我赶紧溜回自己的位置。
也不知道洗了多久,段小兵突然走了过来,悄然无息,我一转身,就看见他直条条站在我跟前。
他轻晃着男根,诡秘一笑,挑逗着我说,念,你再念啊!
我往身上抹着香皂,说,靠,不怕了?
他说,靠,我会怕?
切,我开始鬼魅念着:起来!起来!
看来,他还真是没有什么抵抗力,我惊然看着那只欲说还羞的鸟,一点点,被我念成一只高傲的鹰。
我把手伸过去,润,还烫。
年轻就是好啊,看看,多光滑,多有弹性。
他抱着我,那只高傲的鹰在我小腹部位啄着。
我说,靠,有人,你轻点!
哈,他笑了,腔调油滑说,我早看过啦,那人走了。
靠,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难怪他那么放肆。
他往我身上抹着香皂。
我挣扎着,说抹过啦。
他说再抹点!两只强有力的手,不容分说,在我身上抹来抹去,很像现在流行的推油。
这种带着爱抚的涂抹,让我觉得非常得舒服。
很快,我闭上眼,没再抗拒,感受着他双手带给我的温柔、力量和快感,并分泌出了大量肾上腺素。
他感觉到了我的兴奋,问,你想了?
我装糊涂,想什么?
他先是在我的私处涂抹着香皂,抓了抓,翘翘的坚挺像破土而出的竹笋,穿过泡沫,直直挺立,一丛黑黑的毛显得那样耀眼。
我回抓了一下他的屁股后面。
我说,想,天天都想。
如果说我是汽油,段小兵就是火,他一点我就着。
他说要不要搞出来?
我说要。
唉,都是热带气候惹的祸。
他背对我,把锁骨支出来,温柔像水流淌过来,温情在渐渐升高……
40
我们开始陆续添置生活用品。
厨柜、木桌、方凳,旧货市场我们挑了又挑,价格砍了一轮又一轮,搬回去,带上皮手套,刷上油漆。
我看着雪白的墙壁,新上漆的柜子,院里那棵硕大的榆钱树,还有我自己一手亲自装修出来的房子,一草一木,都是以段小兵为核心形成的磁场,仿佛一举手、一抬足就能触及家的温暖。
我们还买了碗、盘和碟。
他很有意思,先是买了一堆便宜且无图案的碗碟,趁我不注意,偷偷挑一对有图案的夹在中间。
比如,他挑了两个菜盘非常精致,上面有招财童子手牵手的图案。
我发现了。
我说一男一女龙凤呈祥的好。
他装模装样端详一番,说还是招财童子的好。
碟也是,两个骑木马的男孩,笑得眼睛都没了。
他还相中了一对喝红酒的高脚杯,他拿着杯说,这杯真他妈有意思……
记得,几天后,在他家吃饭,我们吃的很开心,其实已经饱了,却还在吃,抢着吃。到最后,饭没了,菜也没了,盘碟朝天,招财童子、木马男孩赫然映入眼帘。
我们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惊讶彼此的胃口。
他突然拿起菜盘,伸出舌头去舔。
我说,靠,这么夸张,你是饿死鬼啊。
他却放下菜盘,慢悠悠说,看清楚,我舔的是招财童子,不是菜渍。
我当时就笑岔气了。
不过,当我看见他把洗干净的印有图案的碗碟,小心翼翼放进厨柜,一只扣着另一只,单独放一边时,我似乎这才明白他的用意。
买完碗碟,回去的路上,路过民政局,看见一个男的背一个女的进去领结婚证。女人轻揪男人的耳朵,说,你要一辈子对我好咯。男的说不。女的就生气,捶他,说放我下来,我不嫁你了。男的说,一辈子怎么够,下辈子我还娶你,我要两辈子对你好。女的突然就停止了捶打,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进民政局的门时,终究没忍住,发出了幸福的咯咯的笑,
我说快看快看。
他说看什么。
我说你看他们俩儿。
他说他俩儿怎么了?
我说猪八戒背媳妇。
他就笑。
到了家,他放下东西,突然背对我蹲下。
我说你干嘛?
他一副情到深处的样子,煞有介事地说,我背你。
切,你又不是猪八戒!我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轻踢他屁股,仓促地笑。
呵,那一瞬,我似乎听到心融化的声音。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说,天太热,我给你买一个电风扇,当作你乔迁新居的贺礼,你母亲他们来了,屋里人多,可以凉快些。
只是,不等我把电风扇买来,就传来他摔伤的消息。
赶去他家,他正神情黯盯着窗外发呆。
看见我,他有点歉意地说,飞飞,就差一分。
原来,他代表车间参加厂子的篮球比赛了,为了得个电风扇,横冲直撞,摔倒在水泥地上。
靠,你不要命了!我捶了一下他。
这点擦伤算个屁事儿!他大手一挥,像一株古松,岿然不动。
他把得来的床单和夏凉被铺在柔软的大床上。
那晚,我们相拥至天明。
新床单、新夏凉被散发的味道和着他的体味,很好闻。
就像爱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