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同志小说 · 2024 年 5 月 13 日 1

我和混混段小兵(下)

  174
  关于朋友和友情,我想我是一块煤,虽然我极度渴望朋友,渴望友情,但我不会轻易被一个人点燃。一旦点燃,就会烧得很旺。
  刘彬是我少年时期第一个朋友。
  虽然,我们之间没有海誓山盟,没有出生入死,但我们轰轰烈烈的友谊就此拉开了帷幕。
  刘彬领我去他家贴止痛膏。
  贴止痛膏时,他用红花油帮我搓屁股上的淤青。
  竟然把我搓硬了。
  贴完止痛膏,提裤子时,他伸手弹了一下,说,靠,没看出来,还不小哩。
  我当时脸就红了。
  刘彬就比我大一岁,但显然他在性方面比我成熟多了。
  他在我面前总是一副痞痞的样子,最喜欢说的脏话就是去个鸡吧。
  有一次,他约我踢足球,抢球时摔倒在地,屁股受伤了,要我帮他涂红花油、贴止痛膏,我帮他做这些时,他把裤子脱到了膝盖,还在镜子前晃起了他的大根。
  我都看呆了。
  他却露出了坏坏的笑。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这样的,还是他本来就是个大大咧咧,或者说毫无羞耻感的人。
  我当时真有一种颓然的阴冷。
  那次更离谱,我们一起去那个废弃的公厕撒尿,他竟然毫无避讳在我面前打起了飞机,还非要我和他一起打。
  我当时就觉得他太不知羞耻了。
  后来,发现他总是这样,见多了,也就不足为奇,见怪不怪了。
  他甚至教我怎么夹马,演示给我看,演示了半天,没夹出来,憋得难受,竟然要我帮他撸出来。
  我当时也傻,稀里糊涂就帮了他。
  帮他弄出来后,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还是别人撸比自己撸舒服啊。
  为了感谢我,他说也要帮我撸出来。
  我没答应,下意识拒绝。
  他就把我顶到墙壁上,目光炯炯直直视我,说,不行,我不想欠你的。
  我闭上了眼睛,背心抵在墙上,那墙是冷的,我的后脊背也生出一片冷来。
  他帮我撸了很久,一开始我很紧张,时间一长,我也慢慢松弛下来,最后真就硬生生被他给弄出来了。
  出来的那一刻,我感觉全身都麻了。
  飞飞,对不起,我并不是一个纯洁的人,这也是我在你面前总是感到自卑的原因。
  (题外话:看到这,我终于明白段小兵在我面前为什么总是那么开放和大胆,原来他都是照抄照搬刘彬的套路,而我竟然也上钩了。看来,青涩年代对性的懵懂很容易被人带入歧途。)
  我继续往下看。
  段小兵说,有一次,踢完球,刘彬又邀请我去他家玩。
  进了院子,听见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哼哼声。
  他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进屋。
  我当时傻,没听出来了。
  我说怎么了?
  他不说话,拉着我出了小院,才气鼓鼓地说,操他妈的,哪天我非阉了他不可。
  原来,有个包工头经常上他妈那大批量购菜给工人吃,一来二去,看上了他母亲。买菜是一方面,那个包工头出手很大方,可能确实喜欢他母亲,钱啊,金银首饰啊,衣服啊,化妆品啊,哪一样也没少给他妈。他妈也不拒绝,当然,能报答得只有身子了。
  刘彬的父亲是个老实的连屁也不敢放响的人,虽然也有所耳闻,却只能听之任之。
  当然,刘彬也只是说说气话。
  要对付那个包工头谈何容易,那人不仅人高马大,手下还有一批身强力壮的人马,而他毕竟还只是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年。
  直到有一天,事情突然发生了改变。

  175
  那天,我上完晚自习回到家。
  正要睡觉,刘彬过来找我。
  我注意到他全身上下都汗津津的,湿湿的头发紧紧贴在头皮上,两只小眼睛贼溜溜乱转,像是要从深深的眼眶里溜出去。
  我说,彬哥,这么晚了,有事?
  他说,小兵,今晚在你家躲躲。
  我一楞,看他神色慌张,知道他肯定出了什么事。
  我说,进来吧。
  他迟疑一下,迈着缓重的步子进来了。
  我给他端了一张凳子。
  他屁股一扭,拒绝坐下。
  我也没强求。
  他掏出一根烟,点亮,吸了一口,一点点火苗,忽明忽灭,在屋子里一点也不起眼。
  他把烟递过来,问我:“想吸吗?”
  我摇摇头。
  那时,我还没学会吸烟。
  突然,他屁股一动,呲牙裂嘴了一番。
  我说你怎么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裤裆。
  我惊讶地看见他裤裆的开口处,一团红红的血色。
  由于他穿的是白色裤子,这团红色非常的醒目和刺眼。
  老实说,我当时真的抖了一下,脑海马上有了这个念头:他是不是又打架了?又杀人了?难道他去找那个包工头,准备阉割人家,却被对方先下手?
  我说,彬哥,你出血了。
  他说没事。
  他拿起烟,本想再吸一口,没来得及吸,我就看见他的脸突然变形了,撕牙裂嘴的,好象是身体的某个部位突然间就痛到了极点,让他无法忍受,突然就发出了一声尖细的“哎哟”的叫,如同一柄锋利的刀,划过屋里凝带的气息,继而如撕裂的布匹,陡然凄厉得紧。
  我的心一下紧张了起来。
  我说,彬哥,你到底怎么了?
  他摆摆手说,没事。说没事,痛苦的表情却愈演愈烈。
  最后,他痛苦得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
  我忙问:“要紧吗?去医院所看看?”
  他马上把头摇得像来回转动的风扇。
  我忍不住了:“彬哥,你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
  “小兵,你别问了。”他声音哽咽,脸发红,像是要从凳子上摔下来。
  我过去扶住他的肩。
  我宽慰他:“彬哥,没事,你也不是第一次打架,伤着了就要去看医生。”
  他终于说:“小兵,我做坏事了,我把他的女儿搞了。”
  我一惊,当场就楞住了。
  我问,他是谁?
  他说,那个包工头。
  我一下明白过来了。
  那个包工头的女儿叫陆美华,读初二,高我一个年级,好象只有十五岁。
  原来,刘彬是在陆美华放学的路上把她劫持了,然后强奸了她。
  我把他扶到床沿,小心翼翼给他脱裤子,白色裤子的裤裆处的那一大团血色令人触目惊心。
  脱了裤子,更让人触目惊心的场景出现了。
  简直惨不忍睹,他的龟头红肿得就像胡萝卜,在灯光下闪荡出可怕的亮光。血还在一点一点往外渗,再一滴一滴往下掉。撕裂的包皮耷拉在龟头的下方,就像是被人活生生撕断后再往外拉扯。
  显然,刘彬有着严重的包茎,强行和对方发生性关系,激烈中带着一腔怒火,怒火中暗藏着强烈的报复欲,猛烈的动作中,发生撕裂扯断之类的意外就再所难免。
  我给他找来碘酒、纱布、药棉和止血的消炎药粉。
  涂碘酒时,我问:你怕不怕痛吗?
  他说:我能忍!
  我说你还在滴血。
  他牙根一咬,说:我不怕!
  消毒,涂上药,包扎好。
  他光着屁股躺在床上,浑身像一团丢进水中的麻绳,松懈开来。
  他看我一眼,说:早知道,我应该去医院做个手术,把包皮切了。
  我没说话。
  那时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包皮手术。
  躺了一会,他微闭着双眼,估计消毒酒精的刺激还没散去,时而皱眉头,时而发出轻微的哼哼声。
  我帮他洗着裤子。
  也许是累了,也许是疲倦了,他在痛苦的哼哼声中,发出了轻微均匀的鼾鼾声。
  洗完他带血的脏裤子,清理完,天已经很晚了。
  我熄了灯,上床,靠在墙壁。
  借着月光,我看见了他的眼睛有些红,或许是做噩梦了,他的嘴巴时不时抽动着,似乎要说什么。白百的月光,把他下体包扎着的纱布映得惨白惨白的。
  第二天醒来,我们并排靠在墙上。
  他抽了一口烟,神色慢慢轻缓下下来。
  我问他好点了吗?还疼不疼?
  他说好多了。
  我问他要不要换点药。
  他说不用,也不怎么疼了。
  我就没说什么了。
  我也实在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
  要走的时候,他突然说话了。
  他先是吸了一大口烟,透过丝丝絮絮的烟雾,我看见他看了我一眼。
  他问我:小兵,你说我会不会坐牢?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又吸了一口烟,吐完,才说,她只有十五,比我小两岁。
  过了好大一会,他把烟头往地上一扔,说,不会的,我不会坐牢的,我未满十八岁……再说,我用黑布蒙着脑袋了,她不知道是我干的!
  放学后回到家,他已经离开了。
  那以后,我就再也没看见他。
  据说,他离开了望江,去了很远的地方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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