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道,他在车站打地铺,昏昏欲睡时,有人来抢他的牛仔包,他死活不让,被挨了一拳,他是不怕的,那人也没办法,骂骂咧咧走了。
由于脸部受伤明显,身材瘦弱,还面黄肌瘦的,找了几家厂子,都没要他,这家瓷器厂,是他应聘的第四家厂子了。
“你说,他们会要我吗?”他打了个饱嗝,定定问我。
“会吧!”我应付他,却不敢看他,怕看了自己会掉下泪来。
他终究没被录用,用工名单上没他的名字。但他似乎意料到了结局,并不失落,只是眼神更忧郁了。
“你非得呆在深圳?”我问他。
“我不想回家,我要读书,考大学。”他说。
“考大学?”我抬起头,打量了他一下。
他点了点头:“我高中课程都学完了,就差复习,家里没钱,不让我念,我就偷偷跑出来打工。”
这时,我才更多的了解他。
他其实叫龙霄康,父亲是个天生的酒鬼,有了酒什么也忘了。三岁时,父亲因赶集醉酒,掉进河沟,瘫痪后,没几天就死了,母亲只好带着他改嫁。
在母亲为新父亲生了个儿子后,他在家里的地位变得无足轻重了,连母亲也对他爱理不理的。
他学习好,天生的好,好到虽然在家毫无地位,但继父也舍不得不送,这也是他为什么能一直念到高二的原因。
去年高二的暑假,他都一直还在学校补课,那个假期,老师就已经把高三的新课讲完了,就等高三开学后复习备考了。
考大学是没问题的,老师都这么说他。
可是,家里有问题。
母亲有很严重的结石病和高血压病,身子虚弱,做不了手术,只能吃药耗着。继父是个普通的庄稼人,没什么本事,还懒,家庭条件一直不好。继父不打算再送他读书了,因为,他弟弟的学习同样好。如果他继续念下去,考上了大学,弟弟的大学就没得读了。权衡利弊,只有他放弃了。
可他甘心放弃吗?万事具备,只差高考了。
惟有偷偷跑出来打工。
为了复习,他经常晚上躺在被窝打着手电筒看书,影响了休息,导致白天上班没精打采。他还特省,从来舍不得多吃,更别说吃好东西了,本来身子就够差劲,加上熬夜看书,还不停工作,不晕倒才怪呢?
我决定帮他。
当然,不是给钱,上次我给他200元回家路费,他没要,在未封口的盒子里放了500元,他分文未取——他完全可以全拿走,回家,或是出去另找一份工作。
我要借助吴骏建把他留下来。
我给吴骏建他打电话,关机,打到公司,不在。
我开始满深圳找。
如果不尽快给龙宵康搞定工作,他又会离开这个“家”,说不定还会遇上什么意外,他这么小,还好学,不能再让他无休止折腾了。
我首先想到是去那套我拥有钥匙的别墅找吴骏建。
天蓝色的游泳池里,没人。
卧室,没人。
欲离开,浴室传来一阵发浪的叫声。
我没推浴室门,浴室门本来就没关,有条细小的逢。缝虽细小,但眯着眼,看清里面的东西还是绰绰有余。
两具赤裸裸的身体交织在一起,其中一具是与我交织过很多次的熟悉的身子。
我没推门,更没叫起来。
我蹑手蹑脚退出卧室,下楼,离开。
路过游泳池,我偏偏就不小心掉了下去。
扑通,这声响大得!
爬上来,全身湿漉漉的。
不知是响动惊动了吴骏建,还是他们已经激情完事,吴骏建来到卧室的落地玻璃窗边眺望、休息。
反正,他看见了我。
他叫了我一声,就飞奔了下来。
我也飞奔过去,扑在他怀里。
他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说:“我刚来,还没进屋呢,不小心掉进水池了。”
他怜惜地抱着我:“你看你,这么不小心,衣服全湿了。”
我说:“是呀,我得去买套衣服了。”说着,就往车库方向走。
他说:“我陪你去,你在下面等着,我去换套衣服。”
他咚咚咚上楼了。
他的性伴侣不识趣地站在了玻璃窗,向我这边张望。拉长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刺眼、眩目。
很快,他的影子也映入了我的眼帘,立马又消失了,两个身影一块消失的。接着,传来一阵短暂而激烈地争吵声。不一会儿,他下楼来。
“这是哪来的电工,连个灯也修不好。”他说。
卧室的那盏紫荆花状的掉灯坏了,这我是知道的。
本来,我看见两具白花花的身子交织在一起时,心虽痛,但这种痛,我能忍受,冥冥之中,我也有意料。吴骏建是什么人?企业家、成功商人,有钱、有身份、有地位,人家他早和我说过他与很多我这么大的年轻男孩做过爱。
鲍小三太可怜了
看一次哭一次,太催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