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给家里写信,手写,很是浩大的工程。我都忘了手还具有写信的功能。当然,是父亲的勤奋激励了我,我每月至少能收到他一封信。
以前,忙于和小康谈恋爱,父亲来信劝我别失落,是金子终究会发光,S大学和北京大学一样能造就伟人。
我给父亲打电话,兴奋说:不失落、不失落!
当然不失落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段时间,就是天要塌下来,我脸上洋溢着的始终是与小康静静对视露出的幸福、甜蜜的笑。现在,父亲仍与我来信,不再劝我别失落,我看着信,却失落起来。
两个假期没回家了,第一个假期为一负心人,第二假期为放纵。父亲说:儿呀,回来吧,大家都惦着你呢。
我想我真是该回去了,家,才是我心灵伤口的港湾和创口贴。
家里的变化,大呀,真是大。
三姐调去了我的母校县一中的初中部。
这个姐,就是厉害,连续两年带出县中考英语最高分,县一中就把她调了过去。她还有了男朋友,就是县教育局那个领导的儿子,很帅的一个小伙,高她一届的校友。
沾了他亲家的光,父亲也被调到了县城郊的一所小学。龙溪的家也就不复存在,举家迁去了县城。
这是父亲第二次搬家,彻底由农村人变成了小县城人。
回家没几天,赶上三姐的婚礼,28岁的老姑娘了,该嫁了。
场面甚是热闹,我从来没见过我的三姐竟是这般楚楚动人。
婚礼上,我还看见了二妹,高了,漂亮了,成大姑娘了。她总和二姐粘在一块,要不是二姐说她是二妹,我怎么看也不相信她就是以前那个在龙溪地货摊上涩涩选蝴蝶夹的村妹子。
二妹没念完初中就辍学回家,后来跟我二姐学裁缝。二姐说,她还在龙溪为二妹介绍了一户有钱的人家,等二妹学完缝纫,他们就结婚,在龙溪的镇上安家。
真为二妹感到高兴呀!
看见二妹,我就想起了小三。
当然,还有小康。
如果说不想,那纯是骗人的瞎话。当然,我没打听小康的情况,只问了些小三的情况。
那个小傻子,肯定又长高了吧。
二妹说,三三没上学了。她只说了这么一句,神情立马黯然起来,不再说下去了。我没继续问下去,我怕听到一些我不想听到的东西,比如,鲍小康这三个字及这三个字所牵连出来的一些东西。我不想知道,真不想知道。
三姐婚礼结束后,二妹要随二姐、马德军他们回龙溪了。上车后,二妹好象想起了什么忘交代,从驾驶室下来,跑到我跟前。
“涛子哥,我哥结婚你回龙溪吗?”她呵了口气,问我。
“你哥结。。。。。谁?谁结婚?”我想我是懵了,都不知道二妹在瞎说些什么。
“我哥呀,年后初三。。。。。”
“是,是小康结婚吗?谁,和谁?”
“和彩霞姐结婚呀,你还不知道?”
“哦,听说了。”那一刻,我想我是失去了思维。如果知道二妹下车来是告诉我这些,我扭头就走,我不想知道,不想。
可已经知道了。
混帐,他妈不是个东西,真能整,总能整出令人瞠目结舌的意外,陈素雪之后就是杨彩霞,都要和人家结婚了,我还一直蒙在鼓里。看来,这个他妈的混蛋连朋友也不打算和我做了。
结吧,结你的婚吧,就是十台大轿抬到县城请我,我也不去。谁他妈有闲心凑那份热闹!
我的事情多着呢,看老师,会同学,家搬到县城了,也方便了,前脚从这个同学家里出来,后脚马上又要踏进了另外一个同学的家。很久没见,我们聊着天,开心谈着彼此的大学生活。
只是,晚上回到家,吃过饭后,心,慌慌的,没着没落。坐在沙发看电视,爷爷奶奶与我说着话,我一边哼哼哈哈着,一边不停调换频道,眼睛却不盯着屏幕看。
“涛子,干什么呢?连个电视也不好好。”妈妈似乎察觉了我的慌乱。
“哦,没什么。”我扔下遥控具,“我睡觉了,明天还要去一中给毕业生谈高考体会呢。”
去年寒假前,一中的校长就亲自给我寄发了邀请函,邀请我寒假回一中给下一届的毕业生谈高考成功经验,因为小康,我没回来,留在了W市。今年,听说我回来了,校长又亲自捎口信要我过去。
经验交流会开得甚是热烈,提问便接二连三。
有个学生问:“听说你是一中历史第一个市状元,超过北京大学二十多分,却被S大学录取。请问,你是报考失误?还是考完后的感觉真就这么差?”
“报考失误。”我想了想。
“为自己的失误后悔过吗?”声音从后面的角落传过来。
“开始不后悔。”我转过身,看了看那个提问的学生。
鲍小三太可怜了
看一次哭一次,太催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