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省十块钱哩!”我冲他们嘶了一下嘴。
“这孩子。”
他们简直是把我架进了面包车。
当面包车飞驰而去,离开了龙溪镇,我才想起还有三件事没有做。
第一件事:我给小康买的复习资料和那套衣服还没送给小康,一直放在新家的房间里;第二件事:大姐夫罗新华送我的那辆自行车,我早做好送给小康的打算,本想在离开龙溪的时候送给他,那些人一人一句,搅得我头昏,我竟忘了;第三件事:这件事,想必能从头至尾看此文的都能猜出来。回来最重要的一件事,没办,我这心理难受呀!心窝如万只蚂蚁同时咬着。
隔着面包车的深色玻璃,我看见小康的眼神,忧郁中夹着哀婉,哀婉中夹着无助,他呆呆地望着远去的面包,直至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回到县城,我特意嘱咐二姐夫马德军回龙溪后帮我办好前两件事。第二天,我不放心,给龙溪中学去了电话,小康跑去校长室接,半天不敢吱声,还以为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听出是我的声音,才兴奋地叫起来。
“涛子,是你呀?”
“除了我还有谁会给你打电话。”
“嘿嘿。”想必他在摇头晃脑开怀地笑。
“去我家没?”
“去了。”
“取东西了没有?”
“取了。”
“什么东西?”
“复习资料。”
“还有呢?”
“初二英语难点解析。”
“没有了?”
“有。”
“是什么?”
“初二数学难点解析。”
“衣服取了没?”。
“。。。”那边没吱声。
“究竟取了没有?”我火了。
“没。。。没取。”我就知道是这结果。
“为什么不取?”我火气又大了些。
回龙溪,和小康刚见面对视的那几秒,我就发现他在我那套新买的拉练夹克衣服停留了一刹那,我知道他对我的穿着很喜欢,那是一种爱慕加欣赏而非掠夺性的喜欢,就像喜欢我这个人一样。只要是我穿的,他就喜欢,我穿得更好看,更时尚得体点,他就更喜欢。所以,我也想让小康穿好看点,让我更爱慕他、欣赏他,而且我要给他买和我一模一样的衣服,让他穿着它,就会想起我。
“。。。。。。”那边沉默无语。
“如果不去取,下次回来我不会和你再见面了。”我底气不足地威胁他,不见他?我能做到吗?杀了我也做不到。
“我取。”
“还有自行车。”
“不要。”沉默了一小会儿,他才回答,语气很轻,但不失坚定。
“没事,你去取吧,我和家里打招呼了。”我语气软了下来,小康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太多的施舍会让他不安,他对我好,不需要任何回报和馈赠。
那边又不说话了。
“小康。”
“恩。”
“自行车平时就放在我家,星期六你骑回去,星期天再骑回来,这样行吗?”我想了条自认为小康会接受的良策。
“恩。”那边声音有些哽咽了。
“涛子,我挂了。”
“等等。”
“还有事吗?”
“有。”
“什么?”
“我想你。”
“我挂了。”
“等等。”
“挂了。”
“等。。。”
拍!轻微擤鼻子声音传来的瞬间,电话断了。
二十六
说来我自己都不信,我看见刘大丰了,回县城没多久,就在县工人文化宫的篮球场。
我是无意路过那里的,一群人在三个连成一块的篮球场上挥汗如雨地打着篮球。我边走边看,人很多,一组一组地打着半场。
这时,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短发、高大、健壮,动作敏捷。我真没想到是刘大丰,只觉得那身影似曾相识。
是谁呢?我停下来,驻足观望。
高大的铁网挡着我的视线,那人身手敏捷,总看见他在不停运球、跳跃,我无法看清他的脸。
这个陌生县城哪有什么熟人,长得像而已,我欲离去。
“好球!”一句响亮而熟悉的叫声传入耳。
刘大丰,我猛然想起了他。
是他的声音,每次我进了球,他都会冲我大喊:好球,然后拍着手掌鼓励我。
我绕过铁栅栏,走到了篮框下。
靠,他妈果真是刘大丰。
他正背对着我,做着防守的姿势。我那个恨呀,当场我就捡起一个滚到我脚下的篮球,朝他砸了过去。咚,篮球砸在了他屁股上。篮球的主人冲我叫了句:小子,有毛病呀你。我冲他怯怯一笑,转身就跑。
刘大丰摸了摸屁股,转过身,说了一句:谁呀。扔球的方向却没了人影。陪他打球的同伴朝我指了一下:那小子。
刘大丰双手叉着腰,顺着同伴指的方向看了看。我想他也是呆住了,半响没吱声,见我越跑越远,才大喊:哎,林涛,是你吗?
鲍小三太可怜了
看一次哭一次,太催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