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虽说不大喜欢三姐那种装出来的厉害模样。不过,我还是为自己的回答感到惊讶,什么时候我变得说起谎来心不惊脚不乱。
赶到小康寝室,我问郭发春:鲍小康呢?
打水去了,郭发春头也不抬,他正点着蜡烛,趴在箱子上写着什么。
台阶上,小康正提着一桶水迈着步子。
看见我,他先是微微一笑,可很快收敛。我伸出了手,要帮他。他没有拒绝,把铁桶放下。我们一人提一边。
我说:“现在这天气,水凉,冻手,你去教师食堂打热水吧,找我姐就行。”末了,我特意还加了一句:林秀娟,你不也叫她姐吗?
小康低下头,回答说:“不用了,反正习惯了,懒得麻烦秀娟姐。”语气平静的如一潭水,像不是在和我说话。
“小康,你近来心情不大好?”
“哦,没有呀。”小康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眼神掠过一丝慌乱。
“那怎么不来找我?看见我也不理我。”我委屈地说,“你不想我吗?”
“。。。。。。”小康沉默不语了。
“你害怕我会转学,所以不要我了?”我看了看四周,还好,没人。
“。。。。。。”还是沉默不语。
我伸手去摸小康的脸,小康脖子一扭、脸一转,桶里的水溢出来。
“别这样,有人看着呢!”
他低沉着声音,语气甚是认真。
这次轮到我沉默不语了。
小康到底怎么啦?
二十一
小康要我以后少去找他。
他学习刻苦得要命,拼命三郎般。
他仍旧对我很好,家里带了好吃点肯定第一个想到我,每次我都愉快地接受,我知道,不接受,他会很不高兴。现在有了三姐照顾我,不用他打水、洗饭盒,给我好吃的是他对我唯一能找到心理平衡的地方。
我说:啊,好吃,你带的山鸡肉真香。
他就很是欣慰,给我夹了一块又一块,根本不考虑如果我全吃光了,他日后的生活如何维持。
我现在很少回家了,一般是三姐回去。周末我就去马老板家洗澡。听三姐说,二姐和老板的小儿子马德军订了亲。
难怪那个马老板对我这么好。
马德军没有继承父艺,而是跟随我大姐夫罗新华学开车。
我早就知道姐夫罗新华收了个徒弟,但没想到那个徒弟就是马德军,看来二姐和马德军早就有一腿了,只是我傻,没看出来。直到两家订了亲,我才恍然大悟。
二姐就是那么一个人,腼腆、羞涩,什么事情都喜欢保密,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不像三姐,个性张扬、敢作敢为。
小康只会在星期六来找。
放学了,他会在校门外等我。见了我,就问:涛子,你回家吗?
我说不回去,要补课,他会很失望。
不过,很快笑了笑,说:涛子,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说是补课,其实是自己复习,毕竟才初二,上纲上线也没必要这么快。我却总是贪玩,老师也管得不严。我迷上了篮球,在星期六的下午。
刘大丰买了个新的牛皮篮球,县城买的,弹性很好。
他总诱惑我:书呆子,走,该运动运动了。
也是,人走的差不多了,他也没其他人可诱惑。
拉上那么三四个人,我们开干了。
我除了个子矮点,技术还不错。刘大丰总是夸我有天赋,打一次长进一大块。每次把我夸得都乐意陪他们玩到天黑。
打完球,刘大丰骑自行车回家,他在离镇一公里远的一个不知名的村子住。我则去马亲家洗澡、吃饭。吃完饭再回学校三姐的房间看书。
那个星期六,我和刘大丰打完球,才知道三姐随马德军他们一家去外县进货了,要明天才能回来。
马老板的姐姐帮他看房,探出头,热情请我进去。
我摇了摇头,虽然三姐和他们家订了亲,但毕竟还没嫁过去,而且,我和马老板的姐姐只照过几次面,不怎么熟。
刘大丰走上台阶,豪爽地拉了拉我的手,说:“走,上我家洗吧。”
“不了,晚上还得看书呢。”
“我把你送回来就是了,来,上车吧。”刘大丰硬是把我拽上了车。
刘大丰的家很漂亮,看得出来,他家很有钱。他妈妈很是热情,听说我是班上的学习尖子,对我热情得不得了,一次次对大丰耳提面命,说就应该和我这样的人接触,多向我请教,把学习提上去。
等我们洗完澡,他妈妈把晚饭也准备好了。
饭桌上,大丰的妈妈拉着我的手,一个劲对我叹着气:“哎,我家大丰学习不好,你要多帮帮他。。。。。。”
话还没说完,大丰就打断了阿姨的话:“妈,你还让不让人家吃饭?”
许是为了表达不满,大丰没扒几口饭,就把碗筷一扔,离桌了,害得我也跟着放下碗筷。
鲍小三太可怜了
看一次哭一次,太催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