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该干事似乎很开心,兴奋讲着鲍小康,说是因他的努力使龙溪不少人脱了贫、致了富,受到县长的表扬,甚至,还上了H市电视台呢!
“信不?要不是身体不好,今年他肯定被提拔为龙溪镇镇长。”他捋了捋头发,自豪地说。
“信,我信。”
信,当然信了,鲍小康决定要办的事哪有不成之理。
都说对感情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才是干大事业的人。八年的感情,说放就放,别说一个小小的龙溪,就是要鲍小康把H市扛起来,他也能疾步飞到北美去,人家有这个本事呀,不服不行呀!
想起和小康走过的路,千般坎坷,走过之后就会变得风清云淡。唱过的歌,因为过了青涩的年纪,虽然常有熟悉的旋律在记忆深处盘旋,那些见证青春的歌词,到了嘴边却总是丢三拉四,爱过的人,比如小康,是我心底一处艳若桃花的美好回忆,也是一段此生经年悸动不已的隐痛。
这次再看见小康,我才感觉到时间的残酷,生命的无情,他都变形成那样了,已经完全不是八年来我心目中的形象了。
是的,一切都流逝了,我们的青春和爱情,还有少年时小康的面孔。。。。。。
巴士快到县城时,我才想起那六万元的事。
“他接受那六万元了吗?”我问龙宵康。
记得我对鲍小康为钱玩命成那样挖苦讽刺时,他曾提出要单独和宵康聊聊。
“没有。”
“为什么?”我惊讶了。
“他很生气,怎么给,死活不要。。。。他说要我把钱留着,等我考上S大学后和你一起去西藏。”
“去西藏?”
“是呀,他说这笔钱是给我们去西藏的费用。”
“去西藏干什么?”
“说是去布达拉宫朝拜,替他发誓什么的。”
“他还说什么了吗?”
“他问我喜欢你吗?我点了点头,我说以前不觉得喜欢,现在我喜欢林涛哥哥了,很喜欢很喜欢。。。。他就笑了,说‘我看出来了,那天在医院,你就一直紧张地握着他的手,不停喊着哥哥,脸上还流着泪’。。。。”
我不动声色地听着,心,却在流着泪,苦涩的泪。
回到县城的家,晚上,龙宵康主动与我激烈地吻着——他明天就要回学校
了。
嘀。。。。。
电话响了!
“喂,喂。。。。”我爬起来,用还喘着粗气的兴奋声接着电话。龙宵康伸过来一只脚,放在我下体,轻轻拨弄着。
那边没声音。
怎么回事?我嘀咕了一句,挂了。
我扑下去,抱着龙宵康又激烈吻起来。
嘀。。。。。。
电话又响了。
“喂,喂。。。。”我又爬起来,还是用喘着粗气的兴奋声接着电话,龙宵康伸过来一只手,放在我下体,轻轻揉搓着。
那边仍旧没声音。
神经病!我又嘀咕了一句,挂了。
我再次扑下去,开始疯狂咬着龙宵康了。
嘀。。。。。
电话又响了。
我火冒三丈爬起来,拿起电话,正要噼里啪啦痛骂一顿,那边传来了很细很轻的抽泣声。
我没说话,听着。
那边似乎也觉察到了异常,赶紧把电话挂了。
谁这么无聊,玩这种午夜凶铃的恐怖游戏。我把电话线掐断,第三次扑在了龙宵康的身上,开始了我的恐怖行为。
第二天,我把龙宵康送回学校,陪他在学校呆了一天,自己再往W市赶。三天后的早上8点,我回到了W市。
一下火车,我就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
“孙子呀,到了?”奶奶问。
“到了。”
“哦,到了就好。”
“恩,奶奶,你和爸爸妈妈说一声。”
“哦,好了,他们回来就告诉他们。”
“他们去哪了?”
“回云泉了。”
“回云泉?”
“恩,小康死了,他们就一块回去了。。。。”
“奶。。。奶奶,你这么大年纪了,还。。还开这种玩笑。。。”
“是真的,死了,年纪轻轻就死了,奶奶也活不长了。。。。。”
我给龙溪鲍小康家里打电话,没人接听。给二姐家打电话,二姐和马德军都不在家,马老板说他们去云泉了,刚走不久。
“你知道他们去云泉干什么吗?”
“鲍小康死了,死在云泉。”
我当即打车去机场,幸好,有飞机也有票。下午两点,我回到了省城,四点,回到县城,六点,回到龙溪,七点,回到云泉。
我看见了鲍小康,在他云泉老家的房子。
他直直躺在那张他小时侯睡过的挂着蚊帐的床,他还是那么黑,脸还是浮肿的厉害,唯一不同的是,脸上挂着笑。
大家都不知道鲍小康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包括我。
杨彩霞哭哭啼啼说,正月初四那天晚上,他一直打着电话。打到最后,也不知道打给谁,拨了三遍,每拨一次,也不和人家讲话,就这么静静地听着,拨完第三遍后,突然撂下电话,哭了起来。。。。第二天起来,他就不见了。我以为他又出去溜达,或是去医院挂滴流了,没大在意,一直等到晚上吃饭,他也没回来,我就出去找,医院、熟人家里,谁都说没看见他。。。。。他虽然很少在家落脚,可去哪,他都会说一声。。。。。。”
鲍小三太可怜了
看一次哭一次,太催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