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想杀了陈光。
我掀掉毛毯,想找回衣服,可是找了一圈,除了落在地上几件皱巴巴的t恤,还有上了锁的小柜,就是没有找到自己的衣服。陈光被我的动静弄醒,眯着眼睛一脸不怀好意的笑。
看到他笑我心里突升悲愤,抡起枕头朝着他的脸砸去,然后一脚重重地踹在他的肚子上。陈光没反应过来就一下子被我蹬到地上,他捂着肚子身体躬成了虾状。我没理会,抽了条毛毯往身上一裹就要出去,陈光从后面猛地一推把我摁在门上,
“你他妈一大早发什么神经!”
陈光咆哮着,目眦尽裂纹,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我被吓到了,不敢接话,也不敢反抗,生怕一个不慎被他吃了。
房间里只剩两个人粗重的呼吸,不过一个是因为愤怒,另一个是因为恐惧,加上愤怒。
“放开我。”很久,我绝望地说。这时候两个人的呼吸都已经平复了许多。
我使劲掰开陈光的手,往边上一甩。
“我发什么神经?那你昨天干了什么事你怎么不说!”
陈光揉着肚子,另一只手拽起了拳头。
我想起昨天晚上陈光可能对自己做过的事,心里就一阵恶寒,刚才的愤怒又重新被拾起来。
“别他妈跟我在这装孙子!有种干没种承认是吧!”
“我干什么了你在这瞎吆喝!”陈光皱着眉头,不知道是因为不耐烦还是因为腹部的疼痛。
“你昨晚趁我喝多了对我做了什么龌龊的事你自己不清楚么?!”
“龌龊的事?”陈光瞥了一眼我裹着毯子的身体,一下子明白了。
“是,我就是干了,怎么着吧!”陈光一脸的不羁。
我看了心里蹭蹭的冒出火来,抬起脚就踹。
陈光敏捷的闪过一把抱住我的腿把我放倒在床上。
“你他妈够没!有没有长脑子,我是喜欢你,但我陈光还没卑贱到做那种趁人之危的事!”陈光狠狠地把我的腿一推,膝盖磕在床沿,痛的我直抽冷气。
“那这床上的血是怎么回事!”我指着昨晚睡过的地方,那里还隐隐残留一丝血迹。
陈光的脸顿时变得尴尬,手捂着腮帮。我以为被我说中了,事实摆在眼前,他也赖不掉。我又想发怒,陈光淡淡的来了句,
“你还真以为你是黄花大闺女啊!那是我的血。”
“你的?”我脑袋转了一下,
“那是我昨天把你……给……”
“滚一边去,你脑袋里塞的什么东西!”陈光白了我一眼。
“你真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陈光问。
我摇摇头。
“你昨天发神经喝多了,送你回家你死活不肯,赖在人家酒店不出来,我只好把你弄回我家。”
陈光把毛毯砸到我身上,
“能不能把你身上遮一遮!”
我发现自己只穿了个内衣跟裸着没啥区别,赶紧围上毛毯。
“你丫在外面不吐,偏偏到我家才吐,客厅的沙发地毯,还有你自己的衣服上被你造的全是!这血,就是帮你脱外套的时候,被你一脚蹬着鼻子流的血。”
陈光揉着鼻子说:“现在还疼。”
我看他鼻子确实有点肿,有点不好意思了,嘴上却很僵:“谁让你帮我脱衣服了!活该,还不知道你想什么……”
“拜托,我是有洁癖的好吧!”陈光怪叫一声,
“没把你扔外面算对得起你了,要是吃你那么点豆腐就被你又打又骂还带踹,打死我都不干!”
我倒不在意陈光怎么损我,心里一下子就轻松了,还好没失身,不然……我不敢再想。
“这么说,你昨晚没有对我做什么?”
“你也得给我这个机会啊!醉酒跟疯子似的!”
我抬脚,陈光赶紧闪开,
“好了好了,我的哥哥,没有,真没有!”
“我衣服呢?”
“两件在客厅,一条在你头顶上。”
我一抬头,看见挂在吊灯上的t恤。看来我醉酒后真的比较疯狂。
“那个,不好意思,谢谢了。”
“先别!你先去把客厅里你吐的东西弄干净再说,我看着就想吐,我再补会觉。被你折腾一晚没落着好觉。”陈光爬到床上,又说:
“一晚上你手机就没消停过,我给关机了。真烦。”
“你可以不听啊。”我拿起手机,突然想起来又问:“今天不去上班么?”
“兄弟,今天星期六。”陈光把头埋在枕头里。
“那我总不能光着身子回去吧……”
“神那,我柜子里有篮球衣,奥尼尔都能穿下。”
我走过去打开柜门,看见好几套不同球队的球衣。
“只准穿魔术的。”陈光在后面喊。
我拿着衣服准备去卫生间换,门铃响了,陈光在卧室里喊:“去开门,我叫的保洁,收拾你的烂摊子。”
我一听有人打扫不用我干了,心里暗爽,但面上不能表现出来,就赶紧小跑过去开门,生怕陈光反悔,但是嘴上仍然说着:“这怎么好意思,这种事情应该我来弄的。”
“什么事情?”
我打开门,看见门齐宇靠在门框上,手里点着一支烟,淡淡地问。
怨恨是被悬空搁置的花瓶,你能感觉到那团阴郁的气息,感受到弥漫的危险,你甚至可以体会那种气息里结肠的愁绪,偏不执一念,空放屠徒之心。就像手握玫瑰却被刺破指尖,都是怪自己太觊觎他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