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我来分析总结一下。”还是采访部的一个小丫头,
“据称,昨晚我们部的晓晓与杜副终于成了好事!”
“什么好事?”我不解。
“新来的妹子,别打岔!”周围一致幺喝。
“大家都知道晓晓一直对我们杜副有好感,但是杜副对他不来电,可惜了一对才子佳人造化如此!”我满脸黑线,这采访部的不去说书真亏大发了。
“可就在我们晓晓使尽三十六计七十二变而杜副仍八动心而黔驴计穷伤心欲绝之时,上天终于为这种爱而不挈之精神所感,遂安排一次良缘撮合俩人先行了夫妻之实!”
“什么良缘?”有人问。
“啪!”那小丫头掂起一支笔往桌上一拍,“问得好!”我看的冷汗涔涔,这丫头还真把这说书的范儿捏起来了。
“就在昨晚,杜副宿醉,行之半路被姜洧弃,晓晓闻之,奋身前往……”
“嗳!等等,我什么时候把杜副扔下不管了?我明明叫车把他送回去的!”
“闭嘴!”又是周围一致的痛斥。
“增加点艺术效果嘛,晓晓多情大义,细心照顾醉酒的杜副,杜副心生感激,由而生爱,于是,在那个风黑月高的晚上,两个有情人历尽艰难困苦,终于走到了一起!”
啪啪啪……周围掌声四起。我才发现我跟那个说书的小丫头被二十几号人围在了中央。
“现在晓晓都是杜副的人了,这下杜副不用再为过了不惑之年还没女朋友而发愁更年期提前了!”
“男的有什么更年期!”周围一阵笑声。
我听出了事情梗概,可是从杜副的反应来看,怎么看怎么不乐意啊。
“我听晓晓姐妹儿说杜副不答应,但是晓晓人都给他了,不答应也不行了。”
“那这算谁追谁啊。”
“摆明了是晓晓主动献身。”
“不对吧,哪有女孩子这么开放的,万一事后不认帐那不亏大了。”
“你们还不知道吉晓晓,啥事他干不出来,不就是为了上位么,社里美编那好差他可是觊觎很久了,这次估计能成。”
“不靠谱,为了个职位牺牲这么大,要是我可不干。”
“怪不得今早杜副那副德行,原来是被……”
“干什么呢?都滚回自己座位上去!”杜副听见外面这么大动静出来一看,一群人围在一块说说笑笑,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什么点儿容你们在这胡闹,都不工作么!都干完了是不是!看你们策划跟美术这期搞得什么狗屎还好意思在这里胡咧扯谈,都惯的是不是!要是活儿干完了今天提前加副刊!”杜副越吼劲越足,唾沫横飞。
我们都被这气场震慑到了,看得出来杜副是真生气,一群人赶紧鸟兽散。
当杜副看见这一群人的中心是我时,眼睛里已经在冒火。
这下怎么也解释不清了,杜副肯定认准了是我在那嚼舌头拆他台。
“你们他妈一个个都能耐了是吧!有些人刚来,担子没挑起来刺到硬了,能耐他妈别在这干了,外面排队的博士硕士有的是!”
果然杜副最后直接叉着腰对着我骂开了。
杜副的话越说越过分,本来单位就不大,骂声一声一声回荡在办公室里,外面其他单位的已经有人凑在玻璃门后看热闹。
我只当他是在气头咬着牙憋了劲忍着。站在我旁边的一位年龄稍微长一点的大姐轻轻地姨碓了碓我,示意我别冲动,我放下玻璃笔筒,朝他笑了一下,小声说:“不至于,不至于。”
杜副骂完,整个办公室一片死寂。陈光在杜副下楼开会后袅巧地走过来,告诉我,这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杜副骂人这么失态。
我白了他一眼,那还有骂人不失态的时候么。
陈光嬉皮笑脸的凑近我,
“他那么骂你你不生气?”
“生气有什么用,再说这是场误会。”
“还挺豁达。”陈光朝我眨眨眼。我感觉浑身一阵恶寒。
我在想别的事,没怎么注意陈光的动作,放在平常这动作再正常不过,可是被一旁的壬杰看在了眼里。
下了班,心情很不飞扬,陈光还是粘在我周围,我对他耍猴似的献宝提不起兴趣,看那小身板捏手里就贼硌应。
陈光邀请一群人去徽一楼搓一顿,我拒绝了,脑袋里刚冒出个人影,我就苦笑着摇摇头,还是不能轻易控制的感情融在空气里,随着我的呼吸浸彻全身,无法抗拒,想到又要回自己那个冷冷清清的小屋子,我就忍不住想要打颤。
幸福的日子真的太短暂,像傍晚雨后挂在天际的彩虹,将短暂的生命投在苍茫之中。
现在门齐宇估计在跟匡兰心腻歪了,他们一定开着玩笑,一定笑得很灿烂。
我的心越想越沉重。
“等等!”我叫住刚想转身的陈光,“我去,但是说好不许灌酒。”
那天晚上,不用别人灌,我自己就把自己弄醉了,吐的一塌糊涂,我越想保持清醒,意识就越飘越远,直到最后脱离身体,那时候的我就不是我了。
后来一个同事告诉我,我发酒疯的样子跟演枪战片儿似的,各种扣人心弦,各种高潮迭起,最后把那徽一楼闹的鸡飞狗跳,而我什么都记不清,但是第二天我看见睡在我旁边的陈光时,我感觉天空一下子被崩碎,除了怨恨,还有无助,我下意识的检查下面,看见了一丝淡淡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