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订婚了,是应该多呆在一起。”
我本来想控制一下情绪,尽量让从我嘴里蹦出来的每个字都轻松欢快,可是语气还是抵不过冰凉。
他不说话了,就这么安静的杵在一旁。
有时候沉默比激烈的争吵更可怕,语言可以表露一个人的想法,或真或假,最起码还有个可以衡量的界尺,但是沉默却像是深暗无底的黑洞,可以什么都是或者什么都不是。
我实在忍受不了一个人那么委屈的看着自己,而在自己心情极糟的时候理性的让步或许会给彼此一条路,一条走出迷宫走出死胡同的路。
他点点头,回到对面坐下,
“他要过来看我。是我爸的意思。”
听门齐宇提到他爸爸,我就感觉有一座山堵在胸口。
“你吃吧,我去上班。这件事晚上回来再说。”
末了,我揉揉门齐宇脑袋,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
下午在单位继续挑稿件,可是匡兰心的事却弄得我心烦意乱,也没注意到已经把手里的一份诗稿撕成了条。
匡兰心那样强势的女人我还真招不起。
“嘿!”陈光端着纸杯突然出现在我桌前。
我赶紧把手里的纸条揉成团扔进垃圾篓扶着额头装深沉。
“杜副叫你。”陈光朝里面的办公室驽驽嘴。
我敲门进去看见杜副挂着眼睛凑在电脑前看着什么。
“杜副,你找我?”
“恩,坐。”杜副没抬头直接招呼到。
我坐下等了半天,最后看见杜副恨恨地一拍大腿,
“奶奶的又输了!”
我顿时一头黑线感情让我等到现在自己却在玩游戏。
“那个,等会你收拾一下晚上有个饭局你到时候跟我去一下。”
“什么饭局?”我立马警觉。
自从到了报社,我一直装的特别娇羞柔弱,当时就差再补一句“我可是良家处男卖艺不卖身的。”
“去了就知道。”杜副不耐烦地挥手让我出去,默默地点开了斗地主的图标。
我应声退出办公室回到策划部助理办公区,陈光假装去打开水绕了大半个办公区特意装作无意路过我那,然后举着空杯子说放到嘴边说:“水凉了,这么巧姜洧。”
我说:“大哥,这是我座位。”
没消停一会就开始有人来找我干活,说白了就是拿我当免费劳动力,我知道规矩,新人应该学会吃亏,还得多吃点,所以除了一个让我帮他把美编用的通条拿到乐盛对比尺度公司更换顺便给他带两个不放鸡蛋的蛋挞我拒绝了,因为太专业我不懂,其他都一一笑承!
忙到下午六点半我就被杜副提前拉走了,看着我跟在杜副后面提前下班,我能感觉背后一双双眼睛里的嫉妒不屑愤恨或者艳羡。大部人想着,这小妮子还真是有点背景。连杜副都能搞定。然后各自在脑海中意淫编造杜撰以及各种不合理想象着我跟杜副的关系。
我一路上不停地打喷嚏。
还是上次我跟门齐宇请单位领导吃饭的那个饭店,下了车我就给门齐宇打了电话告知晚点回去,他有点失落的语气让我心理很不是滋味。
收起手机跟着杜副继续往里走然后就看见了在不远处朝着我使劲挥手的黄文。当然,还有那个美丽妖冶的不像人类的黄俪。此刻,我能大概猜出为什么杜副会找我陪同了。
刚刚迈进这里时的感觉跟上次不同,上次是主动宴请,这次是陪客。在这种奢华的环境里,人的欲求跟四周镶金的石柱投在抛光大理石表面的影子一样,被无限拉伸,被始终踩在脚下,而我现在就是这种感受,被动享受超越自己能力外的事物的同时,总归会有灵魂的惊叹和谦卑。我清楚的知道,我不属于这里。
杜副看见黄俪就两眼放光,一嘴哈拉子的跑过去。屁股颠得跟汽车马达似的。
“美女,今天真漂亮!”杜副腆着肚子眉目舒展笑得很灿烂。
黄俪说:“那我昨天漂不漂亮?”
然后踩着15厘米的恨天高咔哒咔哒踩着杜副一脸的尴尬扭着屁股走了,我追上黄俪朝他竖起大拇指,说:“够爷们!”
又问:“你既然这么讨厌他,为啥还答应他的宴请,不喜欢的人应该离远一点才是。”
黄俪无所谓地说:“一顿饭而已,不至于。主要是姓杜的说今天带你一起,黄文听见你也来就嚷着要我答应下来,我这不就来了。”
黄文立刻凑到我跟前,还是那肥嘟嘟的可爱模样。杜副这时跟上来陪着黄俪在前面走,我识趣的保持着说话的距离跟在后面。
“今天怎么想起要过来吃饭?”我问黄文。他今天穿了件淡紫色T恤,胸前有个大大的三体标识符。
“主要是想你了,我觉得你比我姐姐还要亲。”
我一听赶紧捂住他的嘴,说:“这话你跟我私下说可以,千万别跟你姐当面说,我可不想被他十多厘米的鞋跟钉在地板上。”
“没有比他更称职的拖油瓶了。”这话是杜副趁黄俪饭席去洗手间对着我说的。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就剩我们仨,聋子都听得见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