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包裹还危在旦夕。能不能拿回来,这是一个问题。
“呼——”我猛吸了口气,不自觉的已经走到了那个唱歌的胖男孩旁边。周围希希拉拉站了八九个人,都是背着大大的行囊,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反倒是自己,无包一身轻。
在他们看来我应该是那种闲来无事不用为了生计四处奔波的人。羡慕者有,嫉妒者有。但他们哪里知道我正遭受的煎熬困惑,还有一顿十几块的饺子钱。
所以很多时候,并不用去羡慕身边人的生活有多惬意富足,你或许并不理解他们的伤心难过,自己平淡的日子也总会有刻骨铭心的幸福快乐。
知足常乐。
胖男孩继续唱着《你比原来更美丽》,婉转悠扬的旋律,配上低沉浑厚的嗓音,让人从细胞核中分泌出纯粹的感动和无奈。
他闭着眼睛,肉厚的手指游梭在琴弦上,身体随着旋律左右摇晃,脚跟点着地面应和着节奏,旁若无人的,陶醉在自己的世界。
“一起有过的旅途
苦与乐
难道随风而去
只留下真爱……”
胖男孩睁开眼,眼中雾霭般的迷茫点缀着让人无法抗拒的轻微颓唐,但却哀而不伤。
他皱着眉,目光停在我身上。
我像做错事的孩子羞得别过脸去,心里莫名的紧张,不是害怕,而是,我也很奇怪,竟然是期待。
一曲唱罢,几枚硬币飞向他面前的吉他盒,更多的人只是面无表情的散去,继续赶自己的路。只剩我一个人。
我忙伸进兜里掏钱,才想起自己比他还穷,这下更不好意思了,硬着头皮转身离开。
“喂!”
身后传来叫唤。我不理,继续走。
“喂,喂,前面那胖子!”
我停下,转身:“叫我?”
“这儿也没其他比你胖的啊……”
“你这人用词怎么这么奇怪?什么叫‘那胖子’?你就不能喊‘那帅哥’,或者‘那先生’或者你再粗俗一点喊‘哥们’都行啊,那胖子怎么听着那么浓的红灯区烧烤一条街的味道呢!”我正好因为钱包被偷,集聚了一肚子火,这下找到了宣泄口。
男孩被我训斥得满脸通红,脸簌得变得通红,薄薄的嘴唇轻抿着,甚是可爱。
看着男孩被自己唬成这样,我有些不好意思,身体里像埋着一颗地雷,遇到谁都炸。
如果对面站的是靳阳,我们或许早就掐起来了。
靳阳?怎么又想到他了,才分开两天他的名字已经在脑中盘旋上千遍。习惯了在身边的人总会等在思维之外,为的是那么一秒的挂念,是苦还是乐。
“你,怎么了?”
男孩一遍收拾吉他,一边朝我龇牙咧嘴。他眨着眼睛凑到我面前,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我眼前晃了两下。
“靳阳。”我一失神喊了出来。
“谁?”男孩不高兴的弩弩嘴,“我叫门齐宇。”
【2011年】
见到靳阳,两名警察愣了一下,把举着的电棍放下来。靳阳他们见过,经常一个人在祈山的山路上溜达,印象很深。
年长的警察看了下躺在地上神志不清的杨平郊,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弄不好算毁容了。于是转过身对靳阳说:
“以后遇到事情第一时间报警,让警察处理,你把别人揍得爹娘不认弄不好会有牢狱之灾,不值当小伙子。”
“情势所逼,迫不得已。”靳阳懒得解释。
年长的警察听了吊起嗓门:“嘿——你小子……”还没说完,身后就挤进来一个人,仔细一看是对门的张婶。
“靳阳,你没事吧?”张婶边说边往里挤,看见躺在沙发上虚弱的靳阳母亲,急了。
“怎么了文秀?”张婶快步走到靳阳母亲身边,看见她眼睛通红,半边脸红肿着,说:“怎么弄成这样呢?”
“不要紧,你看看阳阳,他手没事吧。”靳阳母亲闭上眼睛,眼角又溢出几滴泪。
张婶赶忙走到靳阳那拉起他的手,
“哎哟,都成这样了,赶紧去医院那……”
“手肥,不要紧。”靳阳扭过头朝着母亲抿嘴一笑。
“你张叔刚才下班回来,听见里面呯呯嗙嗙闹得厉害,怕又是那些社会上讨债不要命的小混混,赶忙让我报警,这不,正好在楼下瞅见这俩巡逻的警察兄弟,就叫过来了。”
“我张叔呢?”靳阳问。
“他怕你们有事,刚才从阳台绕过来。”
正说着,张叔戴着机动车头盔,裹着黑色风衣,手上戴着洗衣用的胶皮手套,握着一口铁锅,很艰难地从窗口挤了进来,敦厚的身体往地上跳时,衣服被窗子的锁扣挂住,直接一个“青蛙越阶式”趴在地上。
张婶忙跑过去扶起张叔说:
“没事了,没事了!看你样子还捉流氓呢,拍电影都没你整的玄乎。”
众人忍不住笑起来,刚才被拧得紧绷的气流瞬间松开一点,靳阳捂着肚子想笑不敢笑,肚子被踹了一脚,现在抽着疼。
“让让,快让让,谁不行了?”门口出现几个白大褂,旁边竖着一副担架。
年长的警察一拍脑门:“扯半天,都忘了叫救护车了。快进去看看那人还有气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