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揍我?”我火一上来就粗暴地打断他的话,我觉得别人在用语言威胁我的时候会有种蔑视,特别是一个各方面条件都比我优秀的人。
“你……”门齐宇被堵得直喘气,表情扭曲而愤怒。“你行!”
门齐宇拦了辆出租车把我塞进去,汽车从二环直奔五环外的香山,我刚上车还挣扎着要跟门齐宇同归于尽,可是看到计价器蹭蹭往上直窜的时候,又拉着门齐宇说要下车,这哪里是打车,明明是打劫。
到了目的地,门齐宇潇洒地甩了张毛爷爷,我看得直肉疼。
车停在一篇灯火辉煌的区域,门齐宇领着我按着名片上的地址找到目的——一个名叫“彼岸”的酒吧。我回头对门齐宇说:“看样子很高端洋气上档次嘛,在这里工作多好。”然后又恶狠狠地盯着门齐宇:
“要是我没找到比这更好地工作,你丫就让你家里人给你收尸。”
“哟,那要是我救你于水火,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许?”门齐宇大义凌然地甩了下头,留给我一个欠揍的背影。
【2011年】
第二天醒过来,已经快中午,靳阳把母亲放在床边的水一口喝完仍不解渴,就拿着杯子走到客厅,看见母亲正在洗衣服。靳阳走过去拎起一件警服问:
“妈,这是谁的?”
靳阳母亲说:
“是昨天送你回来的那个警察的,你怎么不记得了。”靳阳这才想起来昨晚的事,忙问道:
“他衣服怎么会在这?那他人呢?”
“你昨天吐了他一身,回来直抱着他脖子叫老爸。”靳母有些嗔怪,“见谁都乱叫,臊不臊。”
又笑着说:“昨天太晚了,他也醉醺醺的,就跟你张叔回去睡了。衣服是早上拿过来的,他人还睡着呢。”
“我看看去。”靳阳朝门外走去,打开门正好对面张叔家的门也开了,门后先出来了半个胖壮的身躯,然后一个肉肉的剃着毛寸的脑袋露出来。
“文哥,你怎么穿成这样?我还以为是我张叔呢。”
文刚城裹着昨天让张叔出洋相的风衣,看见靳阳立马松了口气。
“我一起来发现屋子空的,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衣服也找不到了,就随便裹了件衣服出来看看。”
“我张叔呢?不在家么?”
“不知道,屋里没人。”文刚城挠挠后脑勺,歪着头看看自己的模样,身体又往里缩了一截。
“大兄弟,你衣服在这呢,昨天被阳阳吐了一身,就让他张叔拿过来洗了。”靳母听见文刚城说话,走出来解释。
文刚城一见靳阳母亲赶紧缩回了门里,手扒在门框上只露出个圆圆的脑袋,尴尬地说:
“啊……那谢谢啦!太麻烦你了……”
靳阳母亲看见文刚城躲开的样子,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捋了下耳旁的头发,说那你继续休息吧,我去把衣服洗完,接着转身往里面走,文刚城见靳阳母亲进入了又探出身子,谁知道靳阳母亲又转过来说:
“大兄弟,等会过来吃饭吧,他张叔去买菜了,等会就成。”
文刚城这下来不及闪退,被靳阳母亲看见光着身子穿着风衣的样子,脸红到了脖子根,等靳阳母亲进去了,便朝靳阳招招手,靳阳跟着进了张叔家。
【2004年】
酒吧里很安静,一个穿浅灰色西服的男子在舞池中央凸起的圆台上弹着钢琴,侧面的探灯太强,看不清他的模样。
圆台周围靠墙散布着颇有情调的马蹄形木桌,桌上摆着的琉璃花瓶插着两枝瘦弱的紫兰。旁边的窗台上燃着熏香,淡淡的烟缕弥散在整个空间。整个酒吧加上服务员都人影稀疏,我一看更是喜欢得不行。
门齐宇愣了一下,“今天怎么没人。”
“好像你经常来似的。”我有些后悔,刚才没跟老板多了解一些情况,如果能在这里工作,那当真是可遇不可求。
“这里环境不好么?你看谁像坏人!”长这么大,我第一次进酒吧,淡雅清幽的环境很容易让人放松愉悦,耳边的音乐在空气中漂浮着,随便抓一段旋律都能抚慰身心。这些都跟我从电视上了解到的人声鼎沸、肮脏不堪、穿着暴露、充斥着直想往男人腿上坐的女人那些电视节目中表现的场景完全不同。
而且我很喜欢这个男人弹奏的曲子。
看见我在看他,那个钢琴师朝我笑了笑,笑容礼貌周到不失温和。
门齐宇不屑道:“别花痴了!这些人见过的胖子比你用过的卫生纸都多。”
我问什么胖子?
门齐宇发掘我根本不懂这些,解释起来也很麻烦,大手一挥说:“就跟嫖娼差不多。”
我没好气地看着他:
“你脑子里都想的什么啊。”
门齐宇鼓起一边的腮帮白了我一眼,他的表情总是用半道力,所以显得威严不足可爱有余。
我直接无视他可爱的“怒视”,扭头找服务员,他直接走到吧台朝里面的服务员嘀咕了几句,然后转过来拉着我坐到离门口比较近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