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爸把车停了下来,开始打电话。
“牛老弟,你在哪?”
“我在上海,今天怎么想起打电话给我啦?”
“是这样,我现在遇到麻烦事,海关的人把我的厂都给封了,开不了工,你那里有熟人了没有?”
“这样啊,我现在暂时回不了深圳的,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你看先找一下别人。”
远水救不了近火,没辙了。
干爸叹了一口气,这本来就是很棘手的事情,就是愿意帮忙,那也不是很轻易的事。
听天由命吧。
回到工厂,干娘才懒懒散散的回到工厂,好像发生的事情与她没有关系一样的。
“你去哪了?”干爸问她。
“和我姐她们打麻将去了。”
“你倒很清闲呀,你知不知道工厂都要关门了?要倒闭了?”
“不会吧,那些单据我弟弟会拿过来的,有了那些单据就会没事的。”
火烧眉头了,还在醉生梦死一样的。
“你骗谁,你弟早跑了。”
我没好气的说。
“你咋这样跟我说话?我弟弟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弟弟是啥样的人?”
干爸瞪着眼说。
“我打个电话叫他过来一下就行了,他说好的,应该没有问题。”
干娘还在做白日梦。
她使劲的在拨着他表弟的手机,就是接不通。
“怎么是这样?我以前一打电话他就接的,今天是怎么啦?不会是手机没电了吧?”
还在为他表弟开脱。
“你表弟早就逃走了。工厂都卖给别人了,你不信就打电话问一下你东莞的工商局查一下。”
我想早点点醒她。
“不可能,不可能,我把钱都给他了,我的钱,我的钱……”
“你把钱都给完他了?有收据吗?”
干爸的最后一点希望就是他开的收款收据,如果有这些,我们最多就是收购脏物,只是没收货物,罚点钱而已。
“他当时说没有带收据,说明天再给,又是我弟弟,就没有那么的计较,他还少收了10%的钱,当时没有那么多。”
“原来你是贪那一点小钱,现在我们是亏大了。小刘是工厂的法人代表,还要被抓起来的。”
干爸明白了,干娘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
“谁叫他自己也把关把好,现在还来怨我!”
干娘现在是倒打一耙。
我现在是无语了。
“是我要他收的货,还不是看在你们家的面子上,你求我才叫小刘收货的吗?”
干爸气急了。
“说来说去还是你自己犯的错误,你当初干吗要看我的面子。我是求过你,但是你可以拒绝呀!我说的话你就那么相信?”
这个女人是个疯子,自己的错都推的一干而净了。
“你他妈的神经病!”干爸的话音刚落,那巴掌就打在干娘的脸上了,留下了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你,你敢打我,老娘我今天就跟你拼了。”
干娘冲过去就要撕打干爸。
干爸一个本能的躲闪,干娘一个趔趄就摔在地上了。
干娘见没有打到干爸,就在地上撒泼起来。
干爸根本就不理她,把自己关在办公室,生闷气了。
干娘见干爸甩都不甩她,就自己站了起来,回家去了。
我怕她会干坏事,就尾随她后面。
只见她收拾东西,要走。
我着急了,“你要去哪里?”
“不用你管,我要回台湾。走,儿子,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那你也要等干爸回来开车送你们去海关呀?”
“不用了。你跟他说,我跟他没完,敢打我,我要他后悔一辈子。”
“干娘不要生气了,干爸那是一时生气。谁遇到这样的事情不是会发脾气?”
我阻拦着她,不让她走。
“我们的事你不要参合,我自己会对付,你给我闪开!”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就放他们走了。
“哥哥,把我爸爸照顾好,我会想你的。”
这孩子,才相处几天,和我的感情还很深的。其实我也舍不得他走。
“你放心,我会把爸爸照顾好的,你要好好学习。”
走了,我希望的终于实现了。
但是我又有点失落,工厂的落败才把他赶走,并不是我的本意。
哦,可怕的女人,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夜色正阑珊,微微荧光闪闪,一遍又一遍,轻轻把你呼唤。
阵阵风声好像对我在叮咛,真情怎能忘记,你可记得对你许下的诺言,爱你情深意绵。
干娘走了,耳根清静,我和干爸又是一对情侣,我也可以睡在主人房了。
但是我舍不得小弟,干爸更加的舍不得小弟。
小弟就像是干爸的命根子一样。
天已经是黑暗了,但是干爸现在是粒米未进。他只是不断的在抽烟,和咖啡,他在想对策,可那有那么容易对付?
税务和工商好对付,我们都是很守法的做生意。就是海关的这件事很复杂,很麻烦。没有熟人来疏通,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干爸,没事的,总会过去的,他们就是来抓我,我就跟他们走了。”
我安慰干爸说。
“不行,就是要进去,哪也是该我进去呀,我是老板,你不该受这种罪的。”
“干爸,你如果进去了,那我们工厂就真的完了。工人咋办?你多年的心血就完了。我进去,最多受几年苦,只要你能好好的就行了。你的身体不好,假如你倒下了,那小弟和你妈妈他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