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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四日)
妈前几天洗被子,好像发现什么了?
如果死真的可以解脱,我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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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六日)
你们吵吧,我不知道怎么办?
我不会动手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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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八日)
你病了!
在你床头站了很久,忽然泛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我真的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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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三日)
做不了普通朋友了,永远都做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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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四日)
你恨我!
恨得如此深!
也许你来杀了我,我们都会好受些!
杀了我,别动夏荷,跟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你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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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四日)
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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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六日)
我只能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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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九日)
韩冬阳!○○○──
第二十七章
虞美人*伤情
风冷露凉残霜浓,春早寒犹重!雨急昨夜桃花逝,稚儿纤手怏怏捧花冢!
分明有情不相亲,此情无人懂!懒卧床头病慵慵,一般痴心奈何天作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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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剑波参军走了。学校里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有所改变,只是换了一个学生会体育部长而已。
夏荷很快收到了楚剑波的第一封信,接着刘自毅也收到了信,再接着连温秀娟都收到了一封。韩冬阳不闻不问!当初跟楚剑波关系最好是他,唯独他没收到信,他也没脸问。他把日记翻来覆去的看了很多遍,那寥寥的、语义不清的几个字,以及最后的那三个超大圆圈给了他无数的猜想,但在夏荷收到第一封信的时候,他把日记本尘封起来,再不打开!
心情如何,日子总还是要过。韩冬阳沈默了一阵子,渐渐恢复到了爱玩爱笑的状态,起码表面上是这样!每天仍跟着高强一起吃饭,一起出外散步。在学习方面好像勤奋多了,常常跟林小玉在一起高谈阔论,有时候下了晚自习还在一起研究功课,也因此跟林小玉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但到了期中考试,韩冬阳的成绩却出人意外的从前十位下滑到了二十几位!
于是某一天,任云锋把他叫进了宿舍!
这是韩冬阳第一次进任云锋的宿舍,事实上这也是他第一次进教师宿舍,就因为几乎所有老师对他都好,尤其任云锋更对他好得有些过分,他为了避免有巴结老师之嫌,从来也不进任何老师的宿舍,有事就在教室里跟老师说。
任云锋的宿舍布置得简单而干净。靠墙放着一张床,床头放着一张很普通的办公台。任云锋正在台前画着什么东西,看见他进来,示意他在床上坐下。
韩冬阳坐下来,瞅了任云锋一眼。他知道叫他来八成是与这次的考试成绩有关,他微微低下头,等着老师的批评。
但任云锋没有马上跟他说话,还伏在桌上画着画,偶尔回头瞅他一眼!
“快过来,看看像不像!”好一会儿,任云锋忽然说。
韩冬阳一愣,走到任云峰身边,任云锋正把一幅刚刚画完的素描画举起来给他看。
韩冬阳一眼看出,那又是他的画像!
以前任云锋曾经帮他画过一幅素描,画上的他含着笑意,俊美而无邪。但是现在的这一幅,一张小脸却夸张的皱成了苦瓜样!
“好丑!我有这么丑吗?”韩冬阳忍不住的抗议!
“很丑吗?我觉得不错啊!”任云锋又仔细欣赏欣赏那幅画,这才递给韩冬阳,“人不开心的时候就是这么丑!所以好好收着,时常对照一下自己,如果你觉得丑,就让自己开心地笑起来!”
“我……”韩冬阳低下头,声音细小而无力,“很开心啊!可也不能总是笑,那不成个傻瓜了?”
“你不开心!”任云锋说得很肯定,“你并不是很会隐藏自己,虽然你表面上在笑,可心里面没有笑!你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这么苦?有心事就讲出来,该笑就笑,该哭就哭,这才是真正的你!”
韩冬阳愣住,好一会儿,才飞快的瞅了任云锋一眼睛,忙又迅速低头:他现在就想马上哭出来,马上把心里所受的委屈哭给人听,但是,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他还没有天真白痴到以为他的心事可以跟人随便诉说!
“我……真没有!”良久他才说,把泪流回肚里。
任云锋长长叹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吧,就算你没有心事,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开心点儿,不要让自己钻进牛角尖!”
韩冬阳点一点头,站起来:“任老师,我可以走了吗?”
──再不走,他真的要当场哭出来了!
任云锋还有几句话,但是一次次欲言又止,最后终于点了一点头:“好吧,你走吧,希望你能够真的发自内心地笑起来!”
“谢谢任老师!”韩冬阳飞快的瞅任云锋一眼,走出两步又停住,“任老师,什么……是黑,什么……是白,什么是是,什么是非,什么是好的,什么是……恶的,有一个……明确的界定吗?”
任云锋愣了一下,想了又想才谨慎的回答:“你这个问题太深了,我也回答不好!我只能说,黑未必是黑,白未必就白,这个世界太过复杂,很多事物都被表面现象所掩盖,人们所自以为好的也许并不好,自以为恶的也许并非真正邪恶!有时候甚至明知道是美好的却又不得不舍弃!……你还小,不要想太多,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都显得复杂!我只希望你保持自己的纯真,那是你身上最美好的东西!不管现在怎么样,也不管以后还会经历什么事,都不要把这份纯真完全弄丢了!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