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明心说，想不到这穷乡僻壤，还藏着一个大哲学家。
老路见这俩人对他的崭新言论并不感兴趣，有点兴味索然，随口说了个理由转身走了。张伟明和王石头赶紧关上门，**了衣裤准备睡觉。不料，老路转身又回来了，敲敲门，道：睡了么？
张伟明赶紧把自己的枕头放在另一头。
换了个头向。
轻声问：“有什么事么？”
老路道：“你们要是想去溶洞，我可以给你们带路，半价！”
张伟明“噢”了一声，道：“谢谢你，不用了。”
“溶洞门票要一百呢，不值哟！”
“是么，到时候再说吧。”又道：“谢谢你呀！”
“不客气！”
老路对张伟明不开门当面说话，有点纳闷。心想，两个老爷们，就算是**光了，不也就支尊大炮么！有啥不好意思的？这么想着，就隔着门缝儿去偷看房间里的情况，想发现点什么秘密。然后，就看见张伟明把灯啪地拉灭了，里面漆黑一片，几声床响之后，就悄无声息了。
“搞什么鬼！”
转身走了。
见没什么动静了，俩人就开始不老实。吭吭哧哧地弄起来，男人又不喜欢掩饰自己的情绪，难免唤出声来。可是，弄着弄着，听见有点杂音，停住动作，屏住呼吸，侧耳静听，才发现声音来自隔壁。一男一女，那动静大得，连抽打**的声音都听得到，吧唧吧唧。
真要命！
忽醒悟——乖乖，刚才我们那动静，也不小哩！
第二天。
俩人心里忐忑不安，生怕有人问起。
一大早，老路又来了，一见面就笑，道：“二位，怎么样？昨夜上，睡得还好吗？”
张伟明道：“还好了。就是……你们家墙壁隔音效果不太好，隔壁响动有点大哈，那个，那个，哦呵呵。”话说半句，说的听的都明白了。张伟明这是在转移注意力。心想，不管老路有没有听到他和王石头的动静，他这么说都可以给自己镀上一防水层，避免引起怀疑。即使被怀疑，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对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老路笑道：“都是年轻人，你多担待。”
张伟明顺坡下驴：“没关系，都是过来人，哈哈！”
同志私密性是很重要的。
此地不宜久留。
吃过早饭，二人收拾行李，就要告辞。
老路恋恋不舍，问：“不是说要多呆几天么，怎么这就要走？”
“计划赶不上变化。非常感谢您和嫂子这几天来的照顾，我们以后还有机会来的话，一定还住您这儿！”
看两人已经打好了包裹，老路有点失落，无可奈何，放下手里喝了一半的白米稀粥，道：“我来送送你们吧，你可能不知道车站在哪里。”
张伟明道：“那多不好意思！”
“不远，几分钟就到。”
“叫他送吧，他就这样儿的人！”老路妻子也说。
“那，谢谢你呀。”
“看你还客气。”
老路前面带路。
清晨的沱江，阴凉冰冷。水哗哗地流着，鞋子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张伟明和王石头都不说话，跟在后面走着。而老路的脚步却像生了铁锈的扳手，一拧一顿。
大清早的，江岸**而冷清。
竟然没说一句话。
到了车站，张伟明和老路握了个手，又把他揽过来，给了个浅浅的拥抱。然后一再表示感谢。虽然在老路家，私密性是缺失的，但不管怎么说，老路对他们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的，而且夫妻二人也是实在人，有点狡黠，但不妨碍二人在张伟明心目中的良好印象。
老路的手冰凉，微微颤抖。
慌乱地舒展手指，又紧又松地抓着张伟明的手。
在拥抱的那一刻，张伟明嗅到他身上的气味。挺好闻的，是一股江风的清甜气息，和稻草的味道。他记得老路说过，老路作为中学毕业班的班主任，一个老教师，有时需要在学校值夜班。因为学校离县城也有点距离，又不着村落，是在一片孤零零的山坡下。
握着的手。
生疼。
老路的不舍，是因为张伟明的慷慨么？
房费没还价，给了五天的房费，也只住了三天。提前退房，却没有要求退回房费。
是这样么？
张伟明也有点吃不准。
只是，想他说起玄真道长的时候，诡异的表情，又鄙视又羡慕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其中的缘由。
只好安慰他：“下次我们还来！”
呵，下次，下次是哪一次，又是什么时候呢？
鬼知道！
老路也和王石头握了手。
没有拥抱，因为王石头不习惯这个。
甚至连握手都觉得多余，嬉皮笑脸地碰了一下，就撤了。
老路有点悻悻然。
俩人乘汽车，从凤凰县城一路到张家界。
张伟明不是第一次来。只不过，这次是和王石头一起，心情有所不同。以前是下了飞机，就直奔山顶。也有一次，是公司来这里开年会，包下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宾馆。在开会的间隙，游玩了除山顶以外的地方。对这里唯一的印象，是山势奇峻，且冷。
这次不同。
因为对路线已经不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