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是你不老实啊,还怪我?”
“那我不管,反正掉沟里你负责!”
“赖皮!”
这是旅游淡季,来往的多是山民。
他们上山捡点木柴,回家烧火,这是他们的生活习惯。王石头背着**了一只鞋子的张伟明,一只手还拎着一只臭鞋。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不厌其烦地练习口才,山民们见了,都报以善意的微笑。
走了一程。
王石头有点气喘,小心地商量道:“我们不上山了吧?”
“为什么?”
“山上也没啥呀。”
“不上去怎么知道没啥呢?”
“估计。”
“我想上去。”
“咳,那好吧。”可是胳膊好酸哪!张伟明也不轻。王石头提了提张伟明逐渐**落下去的**,振奋精神继续往上走。
“哎呀,算了,不去了!”
“为什么?”
“你都没诚意!”明明是不忍心。
“我……快被你气死了。”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我一向是这样啊,气死人不偿命。你要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
“快把我放下来!”
“又怎么了?”
“我要下山。”
“为啥?”
“好心情全被你破坏了!”呵,真是贼喊捉贼。不要脸到这地步,也属难得哈哈。
“你!”王石头被气晕了,真想把张伟明一**摔地上。
“别生气,逗你玩的!”张伟明赶紧讨好他,真生气了可就不好玩了。
“下山了啊!”没好气的。
“把我放下来,扶我走,就可以了。”
“……”
“把我放下来啊!这还远着呢,把你累趴了怎么办?”看仍没反应,就撂下狠话:“我可不想拖个病人去旅游!”
“真是,不说那么多,没人把你当哑巴!”
把张伟明放下来。
从旁搀着他走了两步,还行!
张伟明有点自责,逞了口舌之能倒是,话说得有点过分。王石头就算真是一块石头,也能被他的话气疯了。这哪是两个恋人之间的谈话呀,这分明是句句锋芒,针针刺心哪!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情时阴时晴,好像这初夏湘西的天气一般。
不一会儿,天就阴下来。
再一会儿,竟然落雨了。
噼里啪啦,俩人成了一对落汤鸡。
逃也似的下山了。
早知如此,何必说那么多废话呢?
回到老路旅馆,问老路妻子要了针和红药水。
王石头要帮张伟明挑刺儿。
张伟明有点怕,不过,还是同意了。他不想打击王石头的积极性,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没有,可能就永远没有了,没有挽回的余地。这话说得好像有点严重,但有一点是对的,这就是,关心和爱护的积极性是很宝贵的。在这种时候,就算是有危险,也值得一试。
王石头挑得很小心。
又挤又揉的,忙得满头大汗。
终于把细细的残刺挑出来,然后把红药水倒在手上,互搓了,敷在松针刺破的伤口,用力揉了几番,又用随身携带的创可贴保护创面,防止细菌感染,避免发炎。
忙完这一切。
王石头就像完成了一个重大任务,一脸喜悦。
张伟明也替他高兴。
他甚至忘了自己才是受益者。
张伟明的脚很白,关于这一点,是**了袜子才被老路妻子发现的。老路妻子啧啧赞道:到底是城里人,男人的脚比女人都漂亮!
弄了张伟明一个大红脸!
王石头知道他为啥脸红,也笑。
被张伟明狠狠瞪了一眼。
不管。
晚上,老路回来了。照例来各房间巡视一番,尽一个男人看门护院的责任吧也算是。因为来往的旅客比较杂,三教九流的,老路妻子没出过远门,一个妇道人家,只懂得洗洗涮涮,对于陌生人,缺乏一个基本的识别能力。所以,老路每天都要和各房间的客人见上一面。
多晚都要见一见。
见老路进来,张伟明扔给他一只烟。
那烟在空中翻了个筋斗,准确地被老路接住了。老路咧嘴笑起来,露出两排泛红的牙齿。红色,是因为常嚼槟榔,又抽烟,就沉积了些烟垢和槟榔的红色浓汁,不大雅观。
张伟明有点恶心。
勉强笑着。
老路就着张伟明的火,点了烟,抽了一口,道:“今天到哪里玩了?”
张伟明回道:“爬了南华山,在老城转了一圈儿。”
“南华山上,有个牛鼻子老道,你们见到了么?”
“你是说玄真道长吧?”
“他是叫玄真么?我不知道哟,只知道他这人蛮好玩。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在那里了,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神神叨叨的,喜欢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呵呵,这叫有个性!”
“什么哟!不过他算卦倒是有一套。很多人都找他算,听说省城都有当官的来找他算官运,请他逢凶化吉。要不然,就凭他那个小破道观,没有香火,他也活不下去。”
“这么厉害?”
“骗人的吧?”王石头冷不丁冒出一句。
“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算命这东西,搁过去,那叫封建迷信。现在,不是又说有科学依据了么!而且,关于科学,本来也没有什么恒久不变的定义。”
后面没有吗?挺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