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冲动，竟然把它拿出来了。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
得了金链子的田老大，亲手帮黄主任**衣服，一件一件，一层一层，剥笋子一样，直到最后只剩下白生生的笋芯。黄主任白白胖胖的身子在日光灯的照射下，显得越发诱人。
这个买卖绝对是超值的。
有超额报酬，还有愉快的交易过程。
为了让大客户觉得物有所值，花费大价钱是值得的，田老大使出了绝招——舌浴。以前都是黄主任把他当一顿美餐，从头舔到脚。这回换个角度，他把黄主任当一顿美餐，从脚趾头亲吻到耳垂，又从耳垂到眼睛。黄主任就好像他的心肝宝贝儿一样，被他含在嘴里，娇宠着，呵护着，溺爱着。
简直要把黄主任送到天堂，飞起来。
他娇喘连连。
不能自己：“快……我受不了了，快干我吧！快！”
伸手就捞大萝卜，他营养丰富的快乐之源。可是没捞着，田老大在躬身伺候着，大萝卜离得有点远，他够不着。手不行，还有脚，咱手脚并用，用脚趾头夹。
“受不了了！”
“受不了了！”正在这个欢乐的当口，旁边的壁橱哐当响了一下，门被拉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光**小伙子，满脸悲愤，冲着俩人大喊：“老田，我真的受不了了！”
这才是真正的惊讶！
惊讶得黄主任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只见小伙子扭身从壁橱里拣出几件被揉得乱七八糟的衣服，翻翻捡捡的，穿起来。
黄主任看看他，又看看田老大：“这，怎么回事？他是谁？”
小伙子故作从容：“我姓何，名方正。至于这是怎么回事，你可以问他，我想他比我更清楚！”
黄主任慢慢缓过劲儿来了，终于出离愤怒，厉声呵斥道：“我不管你是谁，你现在给我出去！”
何方正苦笑一声：“我正在出去，请允许我穿好衣服。我想，你总不愿意让人看见一个裸男从这个房间走出去吧？”
黄主任冷笑：“你要是有这个勇气，我无所谓。”
何方正再想回击的时候，看见田老大在冲他使眼色，制止他再继续发表他的高见。而且，田老大已经在向他走过来了，结果也已经不言自明，这个每一寸**都让他绝望的男人，正打算帮这个有钱的老男人把他赶出去。
不用他赶，我自己会出去！
可是，悲愤中，他甚至不能穿好衣服。
那些衣服不只有他的，还有田老大的。仓促中，他把这些衣服混成一团，连他自己一起，躲在了壁橱里。现在，他无法把这些东西分开，哪些是他的，哪些是田老大的。
他干脆不穿了。
连鞋也不穿。
混乱中，他错穿了田老大的**，就这么出了门。
出了门，才发现，夜还是有点冷。
脚板子踩在水泥地上，冰凉冰凉的。他记得田老大制止他说下去的表情，比水泥地更冰凉。
何方正从未如此狼狈过。
一个堂堂的人民教师，被人光身子赶出门。
还穿错了别人的裤衩。
这些，他也都不在意了——来不及了。走出门外，他第一个感觉就是冷。不只是皮肉受冷，还时刻担心突然从哪里跳出一个人来，看见他的狼狈相。刚才被激怒时，冲昏的头脑，此时也终于热胀冷缩，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不得不顾及的脸面。
然而一切都晚了。
总不至，现在回去敲敲门：我要穿衣服！
作为一个成年人，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管后果是什么。
还好，有条裤衩。
冷静下来的何方正打定主意，准备先找到一个出租车，不管怎么样，先回家再说。可是转念一想，刚才肯定是气晕了，连钥匙都忘了拿，挂在裤鼻儿上，没带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
报警吧，让警察把我送回去！
不然，还能怎么办。
说到做到。
何方正走出月牙湖，在一个路边小店看到公用电话，跑过去报了警。小店老板是夫妻两个，看见他这般光景，都惊讶得不敢说话，因为不知道他是什么来路啊，怕他是**。警察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说回不了家了。警察说你是个盲人吗？他说不是。警察就说，那你是残疾人？何方正说我不是盲人，也不是残疾人，我……我被抢劫了！衣服裤子都被抢了，连门钥匙和手机都没了。我现在不只是回不去，就算回去了也进不了门。没办法，只好找你们了！警察说，你在这里没亲人吗？
何方正说，没有！
又说，要有，也不会麻烦你了！
嗯，看来是恶性刑事案件啊！警察说，那你别走远，我们马上就到！
不一会儿，来了辆警车，呜地驰过来，又呜地停下来。
上面下来俩警察，一个中年，目光锐利，长得很强悍，脸上坑坑洼洼的，还有一道明显的刀疤，从鼻子斜划下来，直到腮边。一个青年，斯文，白净，戴眼镜，手里揣着圆珠笔和簿记。俩警察一前一后，中年警察走在前面，朝这边走过来了。——他们不用再打电话询问，一眼就看出来了。因为在这里方圆百米、五百米，也只有何方正是光身子的，被窝里的人除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