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王石头和他之间,只是兄弟关系。作为哥哥,照顾弟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甚至,还要让他们夫唱妇随,和和美美。这才是正常情况下,一个哥哥应该做的。可是,这对张伟明来说,却是有苦难言。
这不是张伟明愿意看到的。
困难明摆着,失败的概率会很大,大到张伟明已经开始畏惧。作为一个企业的决策者,照习惯和常理,他应该放弃,因为结果很可能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一场。对于做决策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个愚蠢的决定。
犹豫中,张伟明虽然打了电话给王石头,问清了目前的具体情况,并答应帮喜翠留意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但是,几天过去了,仍旧没有明确的答复。这让留在旅社掰着指头数钱的喜翠,实在沉不住气了。她向旅社老板娘打听清楚了民工市场的公车路线,就打算直奔美好前程了。没有城市生活经验,又讲着一口土话,一路上,也不知遭了多少白眼,走错了多少路。本来两个小时的路程,她愣是花了小半天才走完。
不管怎么说,还是给她找到了。
喜翠人勤快,长得也俊,被相中给一个病人做护工,一个月管吃管住八百块钱。工钱虽然不高,可这是喜翠人生梦想的第一步。万事开头难,有了这一步,以后的路子就好走了。她随身拎着行李,就跟着那人走了。路上,她打了个电话给王石头报喜。王石头也替她高兴。又听说东家住得离湖边西餐厅不远,就更高兴了。
人虽多,却并不拥挤,几乎任何地方都无需排队。
要不说“一分价钱一分货”呢,就是比五块钱的浴室好,王石头心想。
先在淋浴处湿个身,把头、腋窝等处的毛发洗洗干净,张伟明就要去泡澡。和王石头打了个招呼,王石头在这种陌生的地方还有点紧张,就跟了过去。看张伟明先把脚放进热水池里,然后是小腿、大腿,直到全部没入水中,只露个头呼吸。王石头也学着样子把脚往里放,刚沾到水就“哎呀”叫出声来。对他来说,那水太烫了。除了他这身皮肉不习惯这么烫的水,不像张伟明这样热衷于“水**”的**,还和他脚部茧子太厚有关。因为茧子天然形成一道屏障,使水温和体温不能很好地进行交流。张伟明见状微微一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对他说:
“要忍耐,忍一忍就好了。忍过去了,会很舒服的,嘿嘿!”
说着话,张伟明很惬意地在水里扎了个猛子。
那水有半人深,一碧到底。
王石头先用手撩起池水烫脚,等稍稍适应了水温,才把脚放进去。不过,即使这样,还是觉得水温比自己的体温强大很多,感觉脚部血管似乎要爆裂。
只好悻悻地离开。
找了个水温比较适宜的池子,泡了泡,却又觉得不怎么过瘾。
一时有些廖然。
正看着那些古埃及法老画发呆,忽觉有些尿意。要是照平时,在那些五块钱浴室里,王石头肯定想都不想,直接就冲着随便哪个墙角放掉了。但是在这里,一切都干干净净的,很高档的样子,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作恶。他想,这样的地方一定会有专门的厕所。想去问问张伟明,又怕他笑话自己胆小,长着一张嘴除了吃饭,不就是用来说话的吗?
想了想,他大着胆子碰了碰旁边一个壮男,礼貌地问:“同志你好,请问厕所在哪里?”
同志?
壮男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旋即诡异地笑了,说:“正好我也想去,跟我来!”从池水里站起来,一身的毛。肌肉发达,像是练过的,连筋络都看得一清二楚。王石头很羡慕,感觉男人就应该这样子才叫美。不过,壮男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热水里泡得膨大无比、褐色的**,在王石头眼前很骄傲地晃了晃。王石头还没来得及从水里站起来,那块骚肉正好在他面前经过,差点儿碰到鼻尖。他立刻嗅到一股别样的味道,浑身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这一切都是在瞬间发生的。
如果是一部电影,应该是个慢镜头,名字就叫“恰似鼻尖的温柔”。
厕所,就在湿蒸房隔壁。
所以俩人走着走着,分道扬镳了。王石头发现了厕所门上的标记。
壮男走在前面,正要打开湿蒸房,回头一看,人没了。正觉得纳闷,透过厕所的磨砂玻璃,发现里面有人,心想大概是先去厕所放放水。不过,既然是同志,上厕所也可以一起上,这样才能表现出亲密无间的革命友谊嘛。于是,推门,可是,不得入。
“里面有人!”王石头在里面叫。
似乎明白遇到了内,壮男放弃了这位同志。
无尿一身轻。
从厕所出来,王石头决定到各处走走。都说蒸桑拿,蒸桑拿,好像很高级的样子,看看到底是怎么个高级法。先到干蒸房里看了看,哎哟我的娘,迎面一团火,和大夏天玉米地的感觉差不多。大日头火火地晒着,玉米棵子笼着,一点风没有。汗珠子还没来得及出来,就被热气蒸发了。这滋味儿,让王石头同志想起了艰辛岁月,虽然觉得亲切,却并不愿意再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从干蒸房,又来到湿蒸房。这里感觉还不赖,汗珠子从体内汩汩往外冒,贴着皮肤往下淌,真痛快!
后面没有吗?挺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