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人的打扮,怎么跟一群找工作的人混到一起了?后来听飞哥说,这人姓金,大家都跟他叫金哥。自称香港银,来大陆是因为小老婆在深圳。至于为啥“屈尊”混进招待所了,飞哥没有回答,只是轻蔑的笑笑,你们看见他戒指上的绿宝石没,一点光泽都没有。还有那劳力士,中英街的地摊上有的是卖的。最好的一百多,跟“快餐”一个价。这老家伙,即便真是个港客,也是从乡下来的,还是混的巨惨的那种。淫棍,仗着身份专门糊弄大陆刚出炉的无知少女或者那些傻了吧唧的老娘们。
“啥几把香港银,老子还是一人民警察呢……咋就没有无知少女来找我呢?”
“什么快餐要一百多,那么贵啊?”司马溪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飞哥像观察外星人一样,盯了司马溪半天,终于大笑。“你还真是一小处,连这个都不懂啊。还真以为是吃的快餐啊,是野鸡好不。100块一次打炮,这还是有些姿色的。要是生的丑的,二三十就能搞定。就凭你这俊脸蛋,她们倒贴都愿意。哎,别说,司马溪是吧。你长成这么祸害模样,连我都有点心动呢。”
羞得司马溪涨红了脸,反击道:“你到底是不是人民公仆,警察叔叔啊?”
后来,司马溪有些好奇,私下里问过飞哥。
“飞哥,你怎么什么都懂呢?”
“嗨,那还得从我第一次到深圳来说起。”飞哥眼神渐渐迷茫,似乎第一次也是个不堪的回忆。
飞哥第一次到深圳,也是两眼一抹黑。想赚钱却又人生地不熟,找不到机会。眼看盘缠要花光,忽然发现个秘密。同屋子里有位年轻人,每天吃住就在房间里。从不出门,只是手机一响,来了短信,便跑到旅店座机那里打电话。一打就是好几个,似乎在做着什么安排。
后来在飞哥的软磨硬泡下,套出了答案。原来这小伙子是个拉皮条的,手下十几个人,鸭子几乎各半。自己负责联络和安排,抽取一小部分佣金。
而且,人员素质还很高呢。最狠的是两个“*山大学”的英文系大学生。本来是偏远贫困山区的老家,每周五晚上都要乘坐准高速抵达深圳,努力拼搏三个晚上。仗着自己英文流利,专门接待欧美客人,赚美金,收入颇丰。不仅仅从没跟家里伸手要钱,反而寄钱回家。每年春节都是飞来飞去,也算是“勤工俭学”,起码比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二代败家子强多了,自力更生呗!
赶上运气好,碰上包养的大款,陪同去新马泰“公干商游”,一气就是至少几万块,甚至大款一高兴,便会送辆车子。
司马溪瞠目结舌的听完这一切,只感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禁对自己南下的原因之一,产生了严重怀疑。不错,自己的确是想学习一番圈子里的东西,好回去“勾引”光哥。可是,可是,这也忒乱了点。
晚上十点多了,也许这一整天,众室友过得都不轻松,很快便都一个个进入梦乡。司马溪虽然还是累,但毕竟睡了一下午,辗转在床上,身上有些酸痛,迷糊着睡不着。头顶的飞哥睡得正香,跟对面的港客比赛打呼噜。“呼~~”,“哈~~”,两人遥遥相对。司马溪对鼾声并不反感,反而有些安逸的感觉。跟光哥呆的时间久了,早已习惯于光哥雷鸣般的呼噜,没有这种“天籁”,反会心中不踏实。
正在计划着明天找工作的事情,便听得门声响起。借着月色,看见一团人影走了进来,一直走到自己脚下的那张床。月光正盛,能够清晰的看出,这最后第六位室友是个小胖子,身高也就一米六八的样子。小胖子小心翼翼的从床下端出脸盘,走出门。过了几分钟,便又返回。此时,司马溪正嫌飞哥身上有股异味,便将枕头放到本来属于双脚的位置,倒过头来睡。小胖子见司马溪醒着,便随口打了声招呼。
司马溪也嗯了一声,客气的问道:“你好,回来的够晚的啊。”。这时,完全看清了这人。胖胖的圆脸,小小的眼睛,眉毛又短又粗。肩膀很厚实,身子也是圆嘟嘟肉乎乎的像个小皮球。
小胖子一头躺在床上,看样子是累坏了。没有马上回应司马溪,却绕过床栏,伸过来一只手。头对着头躺着的司马溪,眼见头顶冒出一只手来,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反应过来,赶忙握住,象征性摇了两下。小胖子的手不大,却是很有热量。肉乎之中带着丝丝茧子的质感,有一种熟悉的味道。司马溪顿时有所感触,这只手,包括这个人,有些像光哥,不过是迷你版的胖子光。
“你是新来的吧,头一晚是不是有点兴奋,睡不着觉?”小胖子问道。
“嗯,有点。”司马溪也想了一下,其实根本不是新鲜的问题,而是思念光哥。
“我叫蔡一林,你呢?”小胖子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