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是你?你他妈的这几天是咋了,抽风啊你!”胖子光几步上前,推了老四一把,恼怒之下,没收住劲,老四直接后仰,摔在地上。
老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惊讶的说道:“光哥……蔡光耀,你打我?我又没说你!”
胖子光一愣,火气却又上来。“你说的是溪溪对吧,我就纳闷了,你干嘛老对溪溪不顺眼!你说我倒没事,说他就是不行!”
这话噎得老四难受得不行,狠劲也上来了。“我草,我就说他了咋了。你就知道护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大男人,天天睡在一起,不要脸的,变态!”
“咚——”的一声从胖子光背后传来,扭头一看,却是那把吉他发出的声音。刚才那位大姐已经将吉他还给司马溪,本来司马溪还没弄明白状况,可是听了老四这话,那晚胡永斌给自己的耻辱立即浮上心头,一个慌乱,怀里的吉他就失落到地上。司马溪觉得血往胸口涌,头晕目眩,禁不住摇晃了一下身子,软软的就要瘫倒。
胖子光一见司马溪惨白没有血色的面容,当即明白了怎么回事。自己好容易将司马溪哄好,却被老四一句话打回原形。不由得怒火中烧,根本没多想,扬起手照着老四的脸就抽下去,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老四的左脸迅速红肿。
胖子光不再理会老四,慌忙转身去搀扶司马溪。司马溪却清醒过来,愤怒的望着老四。老四被一巴掌打得转了两圈,差点摔倒,蹲在地上,顺手拾起手边一小块砖头,冲着胖子光的后背就甩过去。司马溪急忙向一旁用力,微微推开胖子光。那砖头不偏不正,砸到司马溪的胸口。怒火攻心,加上这撞击的外力,司马溪嗓子眼儿一甜,一小口鲜血忍不住就喷了出去,苍白的脸上更加没有血色。
“我草泥马,你混蛋!”胖子光一声怒吼,就冲向老四,将老四扑倒在地,骑上去就开打。刚打了几拳,斜着飞来一脚丫子,踹到胖子光右肩,胖子光一个没留神,啪的一声倒在地上。原来是老四的三哥,也就是老三见自己弟弟吃了亏,上来“拔脚相助”。
老四也爬起来,跟老三一起将胖子光按到在地上,三人厮打着。胖子光被压在地上,拼命挣扎着,冷不丁看见旁边一张熟悉的女孩的脸。那张脸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好像跟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关系。胖子光心中一痛,这个女孩童年的时候,曾经常常骑在自己脖颈上,或者后背上,让自己逗得笑容那么灿烂。没错,她就是大姐的闺女,自己的亲侄女,大丫。
胖子光忙里偷闲,继续向人群中扫去,果然有几张熟悉的面孔。大哥好一点,本来就是个胆小怕事的人,犹犹豫豫的缩着脖子却不敢上前。撞上自己兄弟的目光,慌忙转过头去。左边不远处是二姐,正在跟旁边一个老娘们聊着家常。到底是讨论一窝下了几头小猪崽呢,还是谁家的媳妇偷汉子了呢?
胖子光突然感觉到全身的无力,仿佛大病一场手脚都动弹不得。这么多年,不是不明白哥哥姐姐对自己的算计。只是觉得都是一家人,哥哥姐姐都是老婆孩子一群人,被生活压迫才会那么做。而自己,没有孩子没啥负担,能帮多少就帮多少。早晚,等他们有了能力也会帮自己。哈哈,现在终于知道了,他们会怎样来帮助自己!
胖子光趴在地上,放弃了抵抗。瞬间身上又多挨了几通拳头。不痛,老子皮糙肉厚,可劲打吧!可是还真的痛,是老三还是老四?一拳捶在胖子光的腰眼儿上,一阵痉挛,电闪光灭之间,却想起司马溪昨天问自己的那句话:你们真的是一个妈生出来的吗???
是啊,不是还有三姐吗?三姐那人嘴上刻薄,其实只是个豆腐心,小时候可喜欢跟自己玩了。我的三姐去哪了?胖子光顶着拳头,目光搜寻着自己的三姐。终于看见三姐在右边的人群中张望,却不是朝自己这边看,而是看着自己背后的方向,这眼神咋那么兴奋呢?
胖子光顺着自己三姐的目光侧头望过去,原来那边是司马溪。司马溪见胖子光被人压到地上打,急得不得了,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就要冲过来帮忙,却被老四的大哥拽住,好在老四大哥也是个五十多的老头。司马溪好容易挣脱,又被老四媳妇拦住。司马溪心中焦急,便推了老四媳妇一把,不料老四媳妇当即撒泼,“打人啦,男人打女人啦!”边嚷边挠,一下就将司马溪左脸抓了几道血印儿。
胖子光心中凄苦,老四出事家人全上。自己出事,哥哥姐姐没有一个过来帮忙。只有一个没有血缘的干弟弟,是真心想过来帮自己,却被人“毁了容”。胖子光身上已经挨了不少拳头,棉布裤子也被扯成了两半,都露出了半张屁股。两只布鞋,也早已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可是胖子光完全意识不到身上的痛,只是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撕心裂肺,要爆炸了一般的疼痛和难受。所有人都拦着溪溪不让溪溪过来吧?自己知道自己常年打工在外,在村里没啥人缘。老四却是人缘极好。可是,这不是重点,这不是重要。胖子光知道司马溪一向注意自我形象,那几道血痕,不仅仅是抓到司马溪的脸上,也抓在胖子光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