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我该谢谢你,斌哥。”剑兰这种植物最畏寒,能够在大冬天买来,不是价钱多少的问题,而是一番心意。
胡永斌微微欠身,脸上挂了淡淡的微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换了别人,我也会这么做。”
“你信佛了?”司马溪四下打量一番,这是间高级病房,单人间,有液晶和沙发。司马溪笑了笑:“还是要谢谢你,不过佛祖该责怪你了,做善事没有这么奢侈的。”
“好吧,小溪。”胡永斌无奈的摇摇头,“看来是瞒不过你。不错,只是因为”
房门一响,进来位医生和两位护士,打断了胡永斌的话。护士忙着记录仪器上的数据。医生则用听诊器检查着,发现司马溪的心肺之间杂音很重。司马溪连忙解释,自己以前落过水。
医生叮嘱几句,便带着护士离开。司马溪注意到胡永斌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明白其中的原因,却是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屋子里的气氛便一下子怪异起来。
“斌哥,我想去解手。”司马溪一方面想缓和下气氛,另一方面也的确憋得难受。
司马溪说得越无所谓,胡永斌听着反而更难受,脑袋渐渐耷拉下去。这件事还真是不好解释,路线不同,结果就大不相同。对于司马溪来说,生活的风浪,幸福的满溢,早已将此事释怀。反而会想,如果不是因为胡永斌的因素,也就没有自己与胖子光的春天,也不会懂得生命的可贵。而对于胡永斌,这件事却像在心中扎了根刺。热衷于419的人,未必只是因为肉欲,很多反而是因为感情的失落才会这么做。只是一旦动了情,甚至会比一般的同志还要执著。自从听说了司马溪因为自己自杀的事情之后,几年来胡永斌忽然就变了个人,清心寡欲,一直过着寂寞的生活,甚至用学佛来排遣。
不错,司马溪你知道么,我胡永斌算不得好人,这次闯了一路红灯到你家中救你,并不是因为我念了佛。刚才那句话,被进来的医生打断了,其实我是想说:只是因为你是——司马溪!
“我去喊医生过来想办法。”胡永斌心乱如麻,起身就想走,却被司马溪一把抓住手。
“斌哥,不错那次自杀是因为你。”司马溪微笑着,“要是你觉得惭愧,那么,今天你同意我一个要求,咱俩以后就算扯平,怎么样?”
胡永斌重新坐下来,狐疑地看着司马溪。
第一百零九章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胡永斌的脸上浮现忍不住的笑容。儒雅成熟,这是一张中年人特有的面容。岁月在自己的脸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只在眼角有一丝鱼尾纹,随着微笑而沉浮,反而平添了一股睿智。
胡永斌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头顶,那些曾经令人烦恼的灰白头发,早已被理发师用推子剃掉,一如此时的心情,平静而纯洁。司马溪,果然是司马溪!居然用这种方式,给自己解开了心结,不必再有愧疚。往事如风,每个人都有冲动和寂寞的时候;轻轻吹过,带走满地的落叶,只留下满世界的空荡与宁静。不错,心头的确还有一丝遗憾;只是,年少轻狂的年华不再,面对不久的夕阳来临,总要去做一些有责任的事情。这世界,毕竟不是只有爱情与肉体。
等司马溪病好之后,自己得去找前妻和儿子谈谈复婚的事情。人活着,不能只为了自己,为了放纵。人与动物的区别就在于,不仅仅只是一具肉体。固然自己是个同志,但更为重要的是,还是个男人!
在医院里整整呆了十天,发烧倒是好说,但是医生对于司马溪的脚肿有些疑虑。按照常理,如果只是因为冻疮,不应该肿得这么严重,持续的时间也不应该这么久。血液检查的数据出来,显示白细胞数量不是很正常。所以,医生建议,再住几天观察一番。
风尘仆仆赶来的胖子光,一推门看见胡永斌就火了。“我操,你来这儿干嘛?”说着,几步上前,便一把揪住胡永斌的脖领,右手高高举起。
“住手!”司马溪慌忙要起身去拦,却忘记了自己正输着液,“哎呦”
胖子光丢开胡永斌,赶紧走过去,摆弄着输液管。
“这几天多亏了斌哥。那天我烧晕过去了,是斌哥把我背到医院的。”
“哼!”胖子光很生气,“司马溪你个骗子,根本就没叫大勇过来!”
胖子光正在弯腰低头调节着输液管上的塑料按钮,一张大脸距离司马溪很近。司马溪清晰的看见胖子光两腮的胡须,嘴角四周也是茂盛的一片。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生气。
“怎么连胡子都不知道刮一刮?”说着,伸手抓住胖子光的领口,拽过来,朝里面闻了闻,果然是一股子体味。“还是十天前的那身衣服,我估计你连内裤都没换。你说你,三十六七的人了,怎么连照顾自己都不会!要是万一哪天没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