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但它偏偏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意识到我跟周岩发展下去,我们的家庭会土崩瓦解,这是很恐怖的结果。
跟周岩这种亦兄弟,亦情人的爱情,如今让我完全陷进去,不能自拔。这种热恋中的痴迷,真会让我们抛弃世间的一切。
我开着车,车里放着顺子的歌曲《回家》,我在城镇的路段上,拐来拐去,也不知道去哪。当我车来到我爸妈的家,我才知道,我想看我儿子,还有我父母。
“爸爸!”儿子还没睡,看见我就跑了过来。我蹲下去,小良扑在我怀里。
“小祖宗,你最乖不乖,听不听话,有没惹爷爷奶奶生气?”我扯儿子的脸蛋。扯完,还不解思念,狠狠亲上了一口。
“边有喔!我尼个礼拜考试又摞一百分。(哪有,我这次考试又拿一百分。)”我家人都说粤语,我儿子自然从小会讲粤语。不过工作的原因,我经常用到国语。平时为了培养儿子语种多元化,我经常用国语跟他交流。
“仔仔,这段时间老是咳嗽,今天我给了买了枇杷膏服吃,好了点。”我妈告诉我。
刚说完,儿子又咳嗽起来。我一阵心不安,让儿子张开嘴,让我瞧瞧扁桃体。果然,他扁桃体发炎了。
“妈,小西知道不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我告诉过她。”
“她怎么不带小良去看医生,都发炎了。”我很着急。
“小孩子咳嗽又不是什么大病,你不要那么紧张,一有病就去看医生。孩子抵抗力会提不上去,是我不让小西带孙子去看医生的。”我爸插话。
我爸说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我看儿子情况挺严重的,放心不下。
“我还是带他打一针去,免得他晚上睡不好,搞得你们也累。”
我在家里说话比较权威,加上我人大男人主义,我爸妈很少逆我意。爸妈看我带小良出门,都没吭声。
我儿子特别怕打针,打屁股针他会哭,打吊针他也会哭。今晚护士拿针筒扎他小手时,他猛地搂紧我,哭了起来,喊着爸爸不要!爸爸不要!
这时,我才知道儿子多么需要一个父亲,疼他,保护他。我抱紧儿子,说不怕,爸爸在。
我有掉泪的冲动,此时此刻,我发现自己对不起他。
儿子打吊针时,我给老婆打了个电话。今天,她回去带她妈去看牙医,岳母经常患牙痛。老婆没烦着我,这事没让我帮忙。
“儿子现在在打针呢?”我说,声音柔和。
“什么事。”妻子即刻紧张起来。
“还不是咳嗽。”
“我前天已经想带他去看医生,爸不让,情况很严重吗?”
“喉咙都肿了。”
妻子沉默了,她肯定在一边自责起来,没及时带儿子看医生。
“老婆!”我喊了起来。
“什么事?”
“我想你。”
说出这句话,如今变得这么困难。不过,我记不起这句话,上次对老婆讲,是什么时候。
“我明早就回来,给你炖乌鸡人参汤!”小西心花怒放,娇滴地说。
“好!”
儿子打完吊针,人已经睡着了。我把他抱进车,送回老家。在车上,我不敢开太快,生怕急刹车,把儿子撞醒。
当我回到老家,儿子醒来了。我打来温水喂他吃药,他没睡醒,哭哭啼啼。吃完药后,他不肯让我走,要我留下陪他睡。我对这个儿子,很无力,就留了下来。
儿子很快睡着,他搂着我的手臂,依偎着我。我一直摸着他的小手,久久不能入眠。我想到了许多事,关于周岩和我的家人。
我想哭,但哭不出来。放弃谁呢?我都不愿意。
凌晨时分,周岩给我发来短信,他写到:很想你。没有你这几天,觉得生活没有什么意思。
我不知怎么回答他,此刻我也是很想念他。但是,我更觉得我们之间的事情沉重,与重重难关,让我呼吸困难,活得太累。
我跟周岩走的路,错了吗?原来,我们的事不像之前想的那么简单,可以兼顾爱情和家庭。走的这条路,很可能会让我们众叛亲离,抛弃家庭。
“你说,我们会不会有一天,把我们的家弄散了?”我说出沉重的问题,求助于周岩。
他很久才给我回复短信,想必思考了很久,他说:我不知道。我发觉我越来越自私。我开始憎恨自己。
在我拿着手机,思考怎么编辑短信时,儿子突然伸出小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摇了摇。他还闭着眼睛,但口张开了说:爸爸。
NO19 诚意
周岩的妻女只在东莞呆了六天。嫂子她在湖南那边,一直做点小生意。昨天她突然接到电话,说那边出了状况,她急需回去处理。于是,她们母女今天要离开东莞。
她们母女走后,周岩开车回来中,便给我电话,问我去不去他家坐坐。当时距离很近,得知她们已经走了,我心不别扭,去了。
近来,我们两人精神状态都不好。家的囚徒,爱得疲惫。
本来,这几天大家没怎么说话和见面,心中有些话存放着,今天可以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