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小良定定地看着我。他表情已经告诉我,他想钱友桥了。
“小良,切蛋糕吧,都快融化了。”我妈转移话题,适时。
小良看到大大的蛋糕,表情一下子愉悦起来。我掏出打火机,把蜡烛点上,顺手掏出烟,抽出一根,利索点着。
“儿子,许个愿吧。”我说,笑对着。
“爸,你少抽点烟吧。你看你牙齿。”儿子恳求的语气。
我赶紧把烟掐灭,笑不露齿地说:“好,爸答应你。我会戒烟。”
小良开始闭上眼睛,许愿。此时,我也在许愿,我心里说:“千万别让儿子走我这样的路,一定要娶个健康女人,过上幸福生活。”
一家人,尽兴而归,他们显得疲劳。我开着前几天才买回的新车,送他们到家门口。新车是手挡的花冠,十万块。要问我以前的奥迪去哪,我会告诉你,卖了。要是你问我卖的钱去哪,我会告诉你,还给了周岩。要是你还想知道周岩近况怎么样,我会老实告诉,我也不知道。
在家门口我放下他们,我没进去歇息,转身回工厂上班。在路上,我想起刚才答应儿子要戒烟,想想自己牙齿,确实挺吓人。我于是改变主意,先去洗牙。洗牙及漂白,花了我一个多小时。之后,对着镜子看自己牙齿,甚是满意。我一时高兴,心血来潮,又去理发。也是的,两个月没剪,我胡子长长,头发飘飘,还戴一副眼镜。近来,每逢遇见新老朋友,他们都问我是不是转行换搞艺术。我这猥琐颓靡的形象,确实像艺术者。
是了,你还会想起我左眼吧。恩,它没瞎,不过出现近视、远视和散光,视力只有4.1。左眼又不能动手术,我不得不配一副眼镜辅助。我眼角有一道弯刀型的伤疤,很醒目,甚至有些精致,像雕刻上去。但我并不喜欢,希望岁月能磨平它。
剪发,刮干净胡子,再来审视镜子中的自己,我会有些自恋。从发廊出来,来到工厂,工人已经下班,大部分人在吃饭。如今,我工人数目达到六十人,这个月一下子招进三十人。我去厂房看机器时,助理告诉我陈所来拜访。我边走边掏出手机,果然有五个未接电话,都是陈所打来的。厂房的声音很大,我听不见。
我走出去,陈所站在路中间,摇晃着屁股,在打电话。附近站着坐着许多工人,他们在吃饭,估计都盯着陈所看。这家伙越来越胖,白白的红润的脸。在我眼里,他胖很得体,显得更优,更有亲切感。当年第一次见周岩,他不也这个样子。
陈所发现我,忘了通话,望着我,目瞪口呆。当我距离他只有几步之遥,他对着手机说:“晚上再给你电话,我有事。”紧接着,他放大着眼睛,张大着口:
“天呀!这是那部戏的主角!太帅了!完全不认得。”
“肥猫正传的主角(郑则仕)呗。”
“要是你再瘦点,赶上梁朝伟。”
“你不说我再矮一点,等同曾志伟。”
“刘毅你还洗了牙!今天,你改头换面的,要去演戏,还是相亲。”
“亲你个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陈所的话,闹得我心里美滋滋的。
“不亲我头,亲我脸吧!”陈所还要恶作剧,侧着脸让我亲。
我们声音不小,距离也不远,工人听到了,有几个人笑出声来。我惊醒般,对陈说严肃地说:
“工人看着,不要脸的事,回去跟你老婆干去。”
陈所也发现工人看着我们,怕丢了形象,换了一张正经的脸,他说:
“我刚下班,没事做,闲得蛋疼。要不要一起吃饭,然后找人打麻将?”
“不了吧,今天是六一节。”
“儿童节关你什么事!”他愤愤地说。
“趁儿童节,我想过一天纯洁的生活,不想每天都腐烂中度过。我装嫩还不行!”
“真的不去?别那么扫兴,去吧。”他好心劝我。
近来,我是跟陈所出去玩过几次。不过,都是冲着借了他八十万而去的。要不是借了他钱,我想我更愿意呆在家里,陪电视机度过。
陈所见我犹豫,突然靠近我耳朵对我说:“去吧,今天我约了一个湖南老板,一起打麻将。他是做工艺品生意,看看能不能给你搞到业务,不会亏待你。”
这是弦外之音,陈所有意给我介绍业务。一想到可以赚钱,我对打麻将又变得兴趣勃勃。为了还周岩最后的九十万,我把我奥迪车卖了,又问陈所借了三十万,连去年小西医疗事故赔偿的十多万块也被我再次取走。如今,还钱成为我人生重要目标。
今晚算是被陈所骗了,打麻将期间,跟湖南老板聊起来才清楚对方底细。这个湖南老板,做工艺品生意做得挺大,但几乎不消耗纸质包装袋子,硬介绍给我做也行,不过一年才赚那一两万,有等于无。
东边不亮西边亮,今晚赌钱手气不错,我赢了两万多块。陈所输了一点,大输家是那位湖南老板。我们去了较远的地方赌博,因为打算打完麻将,到隔壁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