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间没多久,我爸妈一起来到,给我送早餐。今天,我爸将我手机带来。想想,我如此任性,我爸把手机收藏起来,不是没道理。我跟爸妈没多少话题。今天他们也怪,只字不提老钱。我心情不佳,总担心这,忧心那,不愿多说话。
不过,整个上午,我不得闲。生意上的朋友,劳动所的旧同事,还有员工陆续在我房间出现,让我疲于跟他们说话,应付着。十点多,医生前来给我作检查。我的右眼睛恢复得还是很快,消肿了许多。不过,我的左眼还是个未知数,需要伤口消肿及愈合后,才知道视力到什么程度。
一天吊一次消炎针,左眼伤口隔天清洗消毒一次。右眼,滴医院配的药水三小时一次,注意使用与控制便可。我觉得没必要继续住院,也不想。到了下午,我心里惦记工厂和公司,要求出院。医生再检查一遍后,同意了。
一出院,家都不回,我就去了工厂。如今,只有钱让我来得痛快,有了钱我才可以还情,还债。更何况,周岩跟钱友桥确实很需要钱。我不能让工厂跟公司出事。幸好下面的人做事越来越给力,工厂跟公司一切都安妥。到了七点多,我回家吃晚饭。
我要忌口,爸妈晚饭做得清淡。不过这顿饭,吃得我浑身不自在。不是家人不说话,死死的表情。相反,他们表现出对我的友善与热诚。然而,这些行为给我感觉是强做出来的。吃完饭,我去洗澡。家人担心我,让我别将门反锁。虽然觉得有些多余,但我还是做了。
洗澡过后,我就去睡觉,这才九点钟。在医院一直睡得不踏实,我又多思多虑。二来,我想右眼快速痊愈,痊愈了我就可以开车,去哪都行。多睡是个办法。
我没给周岩跟老钱电话,因为我还没想到一个好办法。该不该设法,将钱友桥留在东莞?他现在没工作,广告公司还给他,总得来说他又可以自食其力,安身立命。要是他回沈阳,等于要重新开始,估计他没多少存款。而周岩,看起来也决心要离开我,离开广东。如何留住他,很费脑筋。
今天一整天,爸妈都没提老钱,小良也没问,显然是商量好的。给我感觉,家人不再强求留住老钱,不再干扰我决定。但正因为这样,我特别难受。老钱帮了我家那么多,还一度成为我爱人,如今我们就这么狠心不要他,不管他。
在自己的床,终于获得一个好觉。第二天醒来后,洗漱时,我看看镜子,发现右眼的肿几乎不见了,疼痛也是。今天早上,我再去打一次消炎针,估计右眼也就好得差不多了。自己一个人来医院,爸妈见我右眼情况大大好转,挺放心。
坐着打吊针,医院门口,脑里有些空白。陈所此时给我打电话。他问我是不是还住院,要来看我。我说没再留院,不过现在在医院打针。陈所单位距离医院不远,他硬要来看我。
陈所很快来到,一个人,脸好像喝了酒,红红的,忒可爱。一开始,陈所显得拘谨,话说得乱七八糟,有些语无伦次,搞得我浑身不自然。
“陈所,你是在猜我是不是同性恋吧。我老实告诉你,我是。”我直接道白。我猜疑这个问题,才使陈所变得慌张。
“你真的是跟那个周……”陈所惊讶着。
“是,三年了。跟他三年了,兜兜转转,曲曲折折。”我心坦荡。如果不是欠陈所五十万,跟他关系又还不错,我是不会老实说出来的。不过,说出来后,如获释重,我心情很好,。
“前天看你抱着他,又见他特别关心你,我就猜你们是不是?”
“怎么啦,你看不起我们!”因为心情放松,我开玩笑。
“不是,怎么会,我不会那么愚昧。”
“我开玩笑的,知道你不会。会,我就不说了。陈所,老实告诉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这类人,以前想都没想过。不过平心而论,我认为爱情是不分性别,不分年龄。如果所有爱情都按照世俗去发展,世界就不会有进步,人的一生就不会有多重选择。”
“你不后悔?”陈所试探地问。
我是先苦笑一下,这问题真的很难,某个时候我会说不后悔,某个时候我会说后悔了。我一时不作回答,陈所又怕问题侵犯我私隐,气氛显得尴尬。
我突然嬉皮笑脸对他说:“你试一下就知道!”
NO131 他要走了
“你乱说什么!”陈所吓煞着脸。
“陈所,你别受外界的影响,一提同性恋,就一棍子打死一群人,把他们看成怪物,看成是乱发生关系的群体。其实在我看来,男人跟男人的感情比女人微妙多了,像曹操跟诸葛孔明,像刘备跟赵子龙,那种兄弟与情人之间的感情,就美妙得非常动人。”
“他们也是?”
“亦真亦假。中国历来许多皇帝都有男宠,其实就是同性关系。这种东西早发展几千年,多我一个不算多,少我一个不算少。我不会以此为荣,但也不会以此为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