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说话,不想惹我妈继续哭。想想自己都快成为瞎子,不能不去反思。我真想做一个傻子,不需要爱情,对老钱冷漠,对周岩置之不顾,每天傻乎乎地过,无知而快乐。看来,我真的需要好好休息。当我试图休息一会,等我妈走后,再去问人借手机打。结果,我一睡睡到医生叫醒我。此时,来到了第二天早上。
屋子吵闹起来,见我醒了,陆续有人喊我。是工厂跟公司派了代表来看望我。也不知道谁告诉他们我住进医院。我问医生,我的右眼睛什么时候能看到事物。医生说消肿要一两天,下午给我解封,问题不大就不用再包扎。
我跟这些员工说说话后,工厂负责客服的邹经理自觉留下来照顾我,正合我心意。其他人走了,又陆续有各方面的朋友来看望我。我是最不喜欢这样的时刻,宁愿照顾别人,也不愿自己躺着不能动。整个上午,弄得我不得清闲。到了中午吃饭时间,我爸妈终于离开医院,给我打饭。我赶紧借邹经理的手机打电话,并支开他。
邹经理用的也是诺基亚手机,按键盘我摸了一会就能熟悉。周岩的手机号码,我早烂熟于心。我第一个电话是打给他。周岩不知道是我打过去,他很快接了。
“喂!”
“是我,周岩!是我!”我这么快就激动。
停顿了三秒,周岩才开口说话:“你现在情况怎么样?你眼睛……”
“我没什么大碍。不好意思,昨天出了点意外,摔倒了,我又没去成广州。这样吧,你给我这个手机发你银行账户,我即刻给你转过五十万。”我怕钱没及时到位,他会出大麻烦。
那边又是死气沉沉,好几秒不说话。
“怎么啦!是不是我爸……你不用管他!”我继续说。
“刘毅。”他轻轻喊了我,好几秒都没下文,让我着急。
接着,我认真地对他说:“周岩,我告诉你,我这次我受伤,跟你有很大关系。以前我打过你,让你住院一段时间,今天我总算把欠你的,给你还清。以后,我们都得好好过,再也不能生病住院,知道吗?”
“刘毅,你……”
他还那样,说不出几个字。我感悟什么,又马上说:“人呀,总要面对各种困难,不能因为困难的存在就不想活了。而要觉得困难在成全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让人生经历更丰富。昨晚我想了很多,我短短三年的经历,比许多人的一生七八十年还要丰富,我有过大喜大悲,我走过幸福,我经历过灾难。我曾经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也曾经觉得自己是世上最痛苦在挣扎的人。每个人有时候,都会倒退去想,假如重新选择你的人生,你会走哪一条路。其实,这哪有选择,是你敢不敢面对将来才是真。”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能说,还这么流利。
这些道理,自己只是拿来给周岩做思想工作,总觉得我爸知道我们的事后,周岩又会对我逃避。周岩现在的表现,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可以去看你吗?”这是周岩说得最完整的一句话。
我感觉到,他在哭了。或许,我猜测是错。但我知道那边的周岩,肯定苦得难言。
“可以!可以的,你来吧,我等你!”不知为什么,此刻我鼻子如此酸,眼泪拉都拉不回来。难怪,我爸妈不让我打电话。他们的判断是对的。
跟周岩打完电话,我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我想到跟周岩的复合,如今又变得遥遥无期。
之后,再去给钱友桥打电话的动力,就微弱了。很快,我爸妈带着小良,给我送饭来。我得假装没事发生,用积极心态面对家人。爸妈跟邹经理一直在,我没机会再给老钱打电话。吃过饭后,跟他们说了不少家常话,我感觉困,不知不觉中睡着。
当我醒来,医生要给我解封右眼的包扎。我很紧张,当时在场的除了爸妈,邹经理,还有陈所。
我告诉过我爸妈,我跟陈所已经和解。近来,我跟陈所关系也非常友好。不过,今天我爸妈还是第一次见陈所。爸妈对我跟旧仇人和解,并不了解,以为我在做戏。爸妈对陈所比较冷漠,陈所来了,他们都没及时告诉我一声。
医生层层解开纱布,我在紧张与兴奋中重见光明。虽然,我的右眼还没完全消肿,我看东西就像眯着眼睛,但总算能看到每张熟悉的脸。
我清醒的时候,想周和钱更多,对自己暂时失明懊恼比害怕多。所以,当我重新看到事物,我没大喜大悲。
“现在不再给你包扎,你要注意卫生,不能过度使用眼睛,更不能流眼泪。”医生交待我。我点点头,脑里想到刚才才哭过。
右眼能看见东西,爸妈终于松了一口气。爸妈识趣,很快退出去,留给我跟陈所单独说说话。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陈所又气,又高兴。
“哎!我真倒霉。没人比我更背。”
“你别怨了。我打你手机,你怎么不接?手也受伤了吗?”陈所担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