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是这个意思。”
张海波斩钉截铁地说完这句话,眼睛亮闪闪地望着高升平。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高升平忽然觉得张海波形象伟岸了起来,一些情感触动冲破了他心中长久以来筑起的壁垒,帮助他重新认识和接纳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开始反省自己一贯断人审物的能力,同时也默默接受了身边人越来越暧昧的体位和动作。
两人正意乱情迷、难为柳下惠之际,高升平的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张海波从高升平两腿间抬起头来,朝高升平嘿嘿笑了两声,自己端杯茶水一边喝去了。
高升平皮带都来不及扣上,只略微整理了下衣衫,身子坐正就拿起了电话,原来是王建军。他吸了口气,镇定了一下情绪,这才接通了电话,
“诶,军哥啊。”
“哦,你和建梅明天回来啊?”
“哪里用得着住宾馆嘛,住我屋头就得行。”
说到这里,一旁的张海波面上已经露出不快之色,高升平鄙视地朝他竖了个中指,又晃了两晃,这才接着说到,
“方便的,你就住我我那个房子,我住我妈老汉这边。主要是方便照顾我妈。”
“你和我客气啥子嘛,都是兄弟都嘛,建梅这些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莫说那些了,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回来住我屋头哈。”
挂断电话后,高升平还没来得及解释,张海波就“哇”一声扑了上来,把高升平压倒在了沙发上,
“不许去和你同学一起住,听到没得?”
“住啥子嘛,我要住老房子这边照顾我妈都嘛。别个只是要在成都学习一段时间,两兄妹借个地方住。你脑壳头不晓得想些啥子哦?”
说到这里,高升平敲了敲躺在自己身上的张海波的脑袋,又亲昵地亲了亲他的额头。
“我不管,我就是看你和他关系太好,心头不爽。”
“你是不是脑壳遭球日晕了哦,不爽个啥子嘛。”
“我就是怕你扛不住,和你那个同学做些不要脸的事情。我看他也喜欢你得很。”
“爬哦,哪个和他哦!我又不是癫了。”
高升平言不由衷地回答到,同时一些隐秘的回忆画面,如电影般快速闪过他的脑子。所幸张海波已经开始有所行动,身体某些部位出现了酥麻的快感。他嫌对方太慢,正打算翻身有所行动。
“梆”、
“梆”、
“梆”,
门却不识相地被敲响了。
高升平从社保局出来的时候,一身轻松。
他今天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不对,其实严格说来,是两个决定。一是决意要照顾老汉到底,个人单位的事情先放到一边。另一件,则是认真和张海波重修旧好、再续前缘。
刚才正你侬我侬、愈发不知羞耻为何物的时候,门被敲响了。两人慌慌张张穿好衣物,又互相整理了一下仪表,张海波这才去开了门。
敲门的人看来应该是张海波的同事,手里拿着个移动硬盘,好像是要到张海波这里来拷贝什么文件。张海波并没把人往办公室里让,只在门口简单交涉几句,就把人打发走了。
高升平见那人穿着和张海波一般的制服,不过可能脖颈太粗,白衬衣的领口并未扣上,也没系领带,显得更随意舒适。待张海波关门回来,高升平故意朝他眨了眨眼,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可爱可爱,好久打来吃了!”
张海波顺势挨在边上坐下来,一边不含糊地按倒高升平,一边阴险地笑着说,
“那我先吃了你,再去吃他。”
既然下定了决心,高升平就打算去和胡娟讲这个事情。不过今天是周五,还是等到下周一正式开学的时候去说比较合适。单位这边不管是另外安排工作,或者是直接开除,高升平都觉得无所谓了。张海波诚恳的语言,也给了他不少的信心。虽然最后不一定惨到要对方接济,但终究有人可以商量是更好的人生选择。
正思索间褚健打电话过来了,说乔二娃、老包几个人说要到医院看哈高升平的老汉。高升平推脱到说不用这门客气嘛,我现在又和他们没得啥子交道。褚健说没得事,都是朋友,那天我说起这个事情,他们就吼起要来医院。以后等他们有啥子事,你回个礼就是了。
无奈之下,高升平只得答应了下来。他自觉与这几个人虽然是老相识,但并无深交。之所以人家要来探望,多半还是给褚健的面子。同志朋友圈其实也是个名利场,有钱有地位的,自然众星捧月。褚健出了名的大方,有的是大把人追随。不过这些人为啥要给自己面子,的确有点奇怪,难道是因为自己是褚健的头号小弟,还是别个以为自己和褚健私下有一腿?想到这里,高升平不禁觉得肉麻,赶紧晃了晃脑袋,把这个可怕的想法驱逐了出去。
最后说定一行人晚上过来医院,褚健多嘴问了句喊不喊张海波。高升平脸一红,说自己通知他就行了。褚健听了在电话里哇哇怪叫,说你们两个贱男人什么时候自己和好了的,居然都没给姐姐我这个中间人讲?你们到底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屁眼买卖?高升平毫不知羞地回答到,屁眼买卖其实早就做了好多回了,就怕褚哥你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