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平惊诧地说到,这他妈不是仙人跳诶?基圈头哪门也有这种歪风邪气了哦。褚健当即白了他一眼,又哀怨地伤心哭了起来,办公室外的人都好奇地往里看,搞得高升平如坐针毡,自在不得。
到最后褚健说年底账要付一大堆,欠账一大堆也还没收回手头没现钱,高升平心想恐怕不得行了。但褚健话锋一转,喊高升平给他两三天时间,他来帮高升平想办法。
高升平说你都这门衰了,为难不为难哦。那褚健听此眉头一皱,腰杆一扭,又拿出那种大姐大的姿态语气质问高升平说,未必你还不相信姐姐诶?姐姐拔根腰毛都比你鸡儿粗!
要是不熟的人听褚健这番话,估计早就气得五脏六腑都是火。但对于熟悉如此的两人,高升平自然明白这番话里的承诺和信心。因此一番安慰之后,他谢了褚健告别离开。临走前褚健从桌子抽屉里掏出条软中华扔给他,喊他自己把屋头的事情办好,早点安排动手术老汉早点好!高升平心底一暖,关键时刻见真章,觉得这朋友还是靠得住,自己以前那种立场倒是肤浅了。
回去路上心情颇好的他,收到张海波发来的微信看着都眼顺了不少,虽然话还是那么恶心地写着,“亲爱的新年快乐,我在青山绿水间等你,等你来上我!”
高升平在开车没法打字,所以只回了他条语音。那张海波很快就再次回了信息过来,上面写到“你好歹也算是优秀人民教师,哪门说话这么粗鲁诶?”
高升平笑骂这贱人无理取闹,但又想调笑他,于是再次回了条语音。这回张海波隔了好一会才回了信息过来,高升平一看,当即笑喷了口。只见上面可怜兮兮地写着,“好吧,请对我温柔一点,我怕疼!”
高升平觉得自己笑得不行了,专门靠路边停了车,打算狠狠羞辱张海波一回,却见微信收到一条来自王建军的信息,高升平赶紧喜滋滋地点开,上面写到,
“升平,我春节打算回趟四川老家,给我老汉看哈坟地。到时候我给你介绍个人!”
才过两天,褚健就给高升平打电话,说钱凑到了。
高升平疑惑地问到,“你不是说没得现钱都嘛,哪门这门快哦。”
褚健掩嘴吃吃地笑到说,“你以为你姐姐这点内力都没得说?再说了,这可是姐姐的卖身钱,你可要对得起姐姐哦!”
“卖个鸡儿身!别个不给钱你都巴不得免费送上门。”高升平一边笑一边骂到。
“那可不是这样说诶!还是得分人。”褚健得意洋洋地说到,“比如说,要是早先你那个新疆的同学啊,老子倒贴半副身家和他睡一觉都得干。”
高升平听到这里,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说你鸡儿想长了没得掉宕!别个是直男,你想都莫求想。
褚健连声哎哟哎哟,说哪门发这门大的火嘛!是不是你自己也没搞到着(便宜),心头不安逸了嘛。
高升平心头的确不安逸!
从那天收到王建军的微信开始,他心头就不安逸。他本想问一问要介绍的“这个人”是哪个人?但心头觉得问了又有点瓜,也有点贱。他又不笨,脑壳稍微转一下,就晓得王建军可能是要带个女人回老家来祭祖,而且这个女人应该还是和他关系不一般的那种。
虽然之前王建军和他那个啥子了,但是人家是直是弯,高升平这点还是分得清楚的。所以自从王建军回新疆后,高升平都刻意不去主动骚扰对方,就是希望人家还是回到他本来该走的人生轨道上,莫遭自己带偏了。
不过最近生活中坏事一件接一件,王建军为人殷勤,时不时打电话发消息问候,又常常和高升平父母互动交流,这让高升平多了一丝遐想和依赖。不过如今看来,到头来还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啊!
“妈卖批、瓜娃子、瓜麻皮。”高升平在心里连骂自己三声,狠狠地锤了自己一拳,这才缓了过来。电话那头褚健还在说话,问是转建行还是成都银行的卡。高升平说建行嘛,到账快点。褚健说要得,待会就手机上转过来。
临到挂电话,褚健说要是手术时间定了,提前给他说一声。他好找师傅念经祈祷,给老人保佑平安。
高升平诧异地问到,“你好久开始信这些了哦?我都不晓得。”
褚健干笑了两声,说还不是上次那个事情啊,倒霉得很。我妹儿看我这门衰,就给我介绍了个昭觉寺的师傅。师傅说我这两年命上带灾,所以要勤捐功德、念经吃素。
“哦,”高升平默默听完,心想褚健从来都是信自己不信他人和天地,如今居然也神叨叨起来了。
“我给你说,真的得行!”褚健在电话里刻意压低声音说,“后来那两个灾舅子就没来找我麻烦了都嘛,之前哪门说都说不通。”
挂了电话后,高升平半信半疑。他始终对这神佛之事,心有敬畏但并无信仰之说,毕竟无神论教育的确影响太深,现实逻辑也推不过去。如今天不怕地不怕的褚健,也开始信起这些,不禁令他唏嘘起来。所幸现在老父亲的手术费基本凑齐,房子暂时不用卖。但后续花钱的地方还多,单位的事情又处成上次那个样子,还不知道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