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推杯换盏、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最后喝到高升平一脸绯红,满面桃花;刘小兵两眼放光,要想吃人。
至于是如何眉来眼去、如何与褚建告别离开的饭店,如何打车回到高升平家中,如何搂抱在一起睡了觉,事后两人通通都记不起来了。刘小兵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两人肩并肩、头碰头地进了门,直接躺倒在沙发上,觉得天地旋转,电灯都懒得开。
那时候啊,刘小兵醉得根本睁不开眼,只能凭着本能抱着高升平灼热的厚实身体,用嘴唇慢慢去追踪着他促热的呼吸。先是找到了高升平的眼镜,再找到了高升平的鼻尖,最后终于找到了高升平的嘴。那里柔软非常却又有一点点胡茬扎人,接触的一瞬间刺激得刘小兵全身瑟瑟发抖。
他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嘴啊,这么甜,这么软。他本想着再多吃几口快活,却实在熬不过此刻已经放松下来的身体和头脑。
和高升平第一个共眠的夜晚,刘小兵什么都没做成,就糊里糊涂地昏睡过去了。
自从接了那个新疆来的电话后,高升平最近好像有点自洁的意思。怎么说呢,就好比一个人打算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常常需要事先进行精神与肉体的斋戒,以求尽善尽美。高升平既然下定决心要去做好那件事情,不自觉地就进入到了这种状态。所以刚才刘小兵打电话来问晚上要不要去找他,高升平揣测他是想问要不要做爱的意思,于是推说晚上有安排,回绝了对方。
晚上的确有个饭局!高升平约了几个死党吃火锅。本来同学聚餐什么的也都正常,不过这一没过节生日、二没结婚生子、三没升职加薪的聚餐,高升平在电话里也语焉不详,搞得大家有点莫名其妙。
到晚上七点,大家才纷纷到齐。说是一桌人,其实有四家。高升平一个人一家,绰号瓜皮的黄红涛和他老婆两口子,鼻宝魏强一家连娃娃三口,二娃张伟和他老婆、同样也是高升平同学的黄春梅两口子。三杯酒下肚,张伟斜着眼睛望着高升平问到,“香猪,到底啥子事嘛,搞得这么神秘。还专门请吃饭。”
听到这里,大家抱着同样的疑问望着高升平,看他怎么解答。高升平一点也不着急,拿起手里的筷子在身前盘子里夹了片毛肚,放进红油四溢的锅里涮了涮。等烫好夹到了油碗里。这才慢悠悠地端起手里的啤酒杯,对着张伟举了举,笑着说到,“没得啥子特别的,就是好久没见面了,约兄弟伙几个吃个饭喝点酒。”说完他略作停顿,“还有就是,过几天有个老同学要回来。到时候要喊大家做哈陪。今天先提前预热一下。”
黄红涛他们几个从小就和高升平是同学,大家都是纺织厂的家属子弟,自小玩在一起,非常熟悉。今晚突然听到高升平说有同学要回来约大家团聚,大家觉得非常诧异。按理说高升平的同学他们断无不认识的道理,记忆中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基本都在成都市内或周边城市。至于在外地混很久没见面的,好像没得哪个。再说了,高升平这个人他们都了解,平时虽然能说会道,但绝对不是那种自来熟的热心人。至于哪个同学有这门大的面子让高升平张罗接待,的确是件让大家好奇得很的事情。
黄春梅先忍不住了,侧身过来笑着对高升平问到,“高师,哪个女同学要回来见你嘛,你搞这么大的阵仗、这么高规格的接待?黑死人了!是不是你以前那个梦中情人林娟嘛?可是我看别个朋友圈成天晒美国蓝,好像根本没有说要回来和你约会的意思啊。”
大家听黄春梅这么一说,都忍不住促狭地阴笑起来。他们一群朋友就剩下高升平未婚,所以他的感情生活常常成为大家摆龙门阵的谈资。一旁的魏强猥琐地笑着说,“我觉得不是林娟,肯定是那个啥子啊,啥子红?”他转头向其他几个人求证,等看到大家纷纷点头,这才假装忽然记起来地说到,“就是那个隔壁班的蔡丽红。你娃儿当年写了好多情书给别个。哈哈!”
说完他故意朝高升平眨了眨眼,卖弄着街道八卦地神秘说到,“她舅舅就住我屋头老房子的隔壁,我妈说最近蔡丽红离婚了,要从上海回成都。是不是你娃儿把别个搞离婚的,这趟专门就是回来找你的哦?”
魏强说完大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挤眉弄眼,好不热闹。他们知道这事肯定不可能,不过能让高升平出糗,自然是开心不过的事情。但高升平根本不接话,也绝口不提是谁。只频频举杯劝酒,把气氛搞得好不热闹。到最后实在是熬不过大家审问的眼光,这才放下了手中筷子,对着大家微微一笑说到,“王建军,你们还记不记得到嘛?就是那个初中从新疆转学过来,后头又转学回去的那个莽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