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哥,这盆蝴蝶兰你买得好啊,喜庆又稀奇。”
“诶,那个啊。”
褚健好不容易从柔情蜜意里回过神来,只见他瞥了一眼那盆花,然后毫不在意地说到,
“刘小兵花圃的新品种都嘛,前两天给我搬了盆过来,说是成都今年的爆款。”
褚健年货总共送了十二色!其中甚至有一条专门送给高升平他妈的红色羊绒围巾,不可谓不用心细致。在褚健小男友的帮助下,高升平把所有东西装进后备箱。临到告别,他才不好意思地主动问起,
“那个,还没请教过你大名呢?”
“哦,我姓杨,杨兴祖。高校长你喊我小杨就行了。”
小伙子干脆利落地回答到。高升平见他在寒风中转身而去的身影,莫名其妙地想起康定里开影楼的林峰。那眉目身形,还真有几分相似,想来这孽缘也是令人慨叹!
回纺织厂家属院的路上,张海波打来了电话。他头两天就回了成都,但一直忙得屁股擦柴,并无时间见面,只在微信里告知了高升平一声。高升平知道他这里要伙同几个朋友开外贸公司,并不是简单容易的事情,所以也理解体谅。
张海波今天打电话,主要是说明天晚上小周请吃饭那里,他可能去不了。因为有个很重要的投资人明天从深圳回来,大家要搞个饭局接风,沟通有无。
高升平笑着说你去不了应该给人家小周打电话说啊,给我打电话有个球用啊?又不是我请客
那张海波嘿嘿笑了两声,说我们屋头去一个人当代表就得行了,未必小周还不依啊?
高升平听了也跟着笑了两声,责问说到你龟儿子说话现在是越来越放肆无忌了哈!
张海波趁机撒娇卖萌,说你愿意做我老婆就做我老婆,愿意当我老公就当我老公。只要你愿意要我,我在上面或者下面都无所谓。
高升平听了轻笑两声,说得这门乖,说那我考虑一下。再说你都不是原来的张处长了,现在算是贬值了。
张海波在电话里头不依不饶,说高升平你这个思想太陈旧了吧,去他妈的处长,老子以后就当张老板,不去受那些小人的窝囊气。
“我屋头腊月二十五号过年,你来不来嘛。”
说起过年,请哪些人需要费费脑筋。毕竟是家庭聚会,都是亲戚故旧,私交什么的暂且要往后排。所以高升平在这个事情上思考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喊张海波过来吃饭。毕竟他现在一个人,过年没地方去,这也算是共同扶助的方式之一吧。
另外高升平还有件事情决定要去做,那就是之前刘小兵一直打电话喊他去花圃搬几盆花回家过年,他一直犹豫。一来没得买花过年的这个习俗,二来不想和刘小兵产生纠葛。不过自从那天他在褚健办公室,见了那盆高贵艳丽的蝴蝶兰,竟生出了着迷的感觉。心想着春节要是放一盆这么美好的花在家,应该整年都会美好如意吧!尤其是他妈,从来都是爱慕漂亮之人,要是看到这花,还不知道该高兴成什么样子了。
高升平也想过去其他地方买,不过花草这种东西价格不定,一不小心就被人漫天要价,反倒是不美。思量再三,还是给刘小兵打了电话。
刘小兵听高升平问起褚健办公室的蝴蝶兰,忙不迭地说随便到花圃来挑。高升平于是约了当天下午三点钟,又在电话里几次强调必须收钱云云。
刘小兵笑着说,你高校长要给钱,未必哪个还跑得脱啊,言下之意是在笑话高升平历来做事倔强自专的性格。高升平听了老脸一红,也不去计较话里有话,依旧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与刘小兵约定。
结果这天成都阴寒下毛毛雨,路上泥泞车又多。高升平两点出的门,活生生地在儿童医院门口遭堵了接近半小时,交警管制又超不到近道,所以最后硬是足足迟到了半个小时才到。
不过准时到达也没用,刘小兵显然正忙着指挥手下员工,装卸草木上车。他们都是在彭山那边的种植基地培育花草树木,这边花圃就是个中转站。以前只是很小的一个院子还有间破办公室,后来高升平借钱给刘小兵扩大了规模。到现如今,足足比当时大了四五倍不止,可见褚健说刘小兵发了财的话,并不是虚假。
刘小兵见高升平到了,抱歉地说现在忙没得空招待他,先请他到办公室去坐到喝茶。高升平连连摆手说没得关系,你自己先忙你的事情,我没得事,等到就是了。
这一等就是个多小时!暖风空调吹起,高升平忍不住有点犯困,斜靠在办公室的皮沙发扶手上就睡着了。等他醒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差不多全黑了。办公室里的灯也没开,只远远地听得一些人吆喝告别,还有卡车载货而去的沉响,格外沉静。
高升平心想这瞌睡睡得,现在得几点了啊。他正打算掏出手机看时间,却见办公室的门砰地一下被推开,刘小兵裹挟着寒冷的空气闯进了屋里。又抬手点开了墙上的电灯开关。瞬间耀眼明亮的光,充斥到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