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有点事情和你说。”
“那你说嘛。”
高升平一边给他掺茶,一边低头回应到。
“我要搬到郫县那边工厂旁边去住三个月了。”
“我晓得啊!之前就晓得都嘛。”
“嗯,”张海波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水,终究还是下定很大决心的模样,把那句话说出了口,
“我不想和你这样不明不白地继续下去了。”
高升平本来正端起水壶给杯子里加水,但听了这句话忍不住手一抖,洒了好些水在茶几上。他赶紧站起身来,说去厨房拿块抹布,结果一去去了好几分钟。等回来的时候,张海波见他神色已经恢复平常,于是又把刚才的话再说了一遍,
“我说,我不想和你这样不明不白地继续下去了。”
“哦。”
“你都不问哈我想哪门诶?”
“哦,那你想哪门嘛?”
本来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张海波,此时勉力站起身来。他腿还不能负担太久的站立时间,刚才在高升平家楼下站太久,此时已经有点疲倦难以支撑了。他坐在了高升平的旁边,自顾自地拉起高升平的手,认真地说到,
“要么你就正儿八经和我在一起,我们像小周扎西那样去国外结个婚,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要么……”
说到这里,张海波停了下来,表情极为痛苦,已经不忍再继续说下去。但他见高升平始终一言不发,终究还是硬着心肠说出了口,
“要么,我们就彻底断了。你找你的,我去找我的。”
对于张海波的提议,高升平完全不能接受。
他从来不知道张海波居然有这样长相厮守的心思,所以怀疑此时的表白,不过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胡说八道。此外,自张海波遭难以来,他高升平不敢说鞍前马后,但的确尽量做到了天天探望、事事用心。所以不管张海波说两人要结婚,还是要断然分手,高升平都觉得不靠谱,在心理上是无法接受的。
不过张海波好像是来真的!
自那晚在高升平面前袒露心意没有得到回应后,他就从高升平的生活里消失了。电话微信,通通都没有了。虽然高升平知道张海波的去向,但生活里常常联络的这样一个人,突然间就这样彻底没了交集关系,任谁都忍不住心里的难受吧。为此他特地打电话向褚健抱怨,说这个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全然不感恩病中我照顾了那么长时间。
褚健在电话里嘎嘎地笑得像只老母鸡,他幸灾乐祸地说到,
“哪个喊你那们怠慢别个。我早就给你说了的,你不要别个张胖子,等着给他捧脚的男人可以从春熙路排到天府广场,你还不信我的。这哈男人走了,你晓得伤心了噻?”
“我倒不是伤心,只是觉得没得啥子情义,好歹我也……”
“还嘴硬?我早就给你说了的,女人的幸福要自己把握,不要那门做作。你就应该学学姐姐我,把男人牢牢地把握在手中。”
“切,”
听到这里,高升平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声,心想谁还不知道你褚健啊,一年换几个男人。还好批意思、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把男人握在手心,天晓得那些小男人从你手中骗走了多少钱。
“是不是嘛,你是不是觉得姐姐说得对嘛?”
褚健见高升平半天不说话,以为他听进去了,于是继续说教到,
“别的不说,就张胖子这个事,我觉得你该去向别个道个歉,不要再成天当怨妇对我抱怨了。”
“我未必还有啥子错了哦?我道啥子歉嘛?难道不该他对我道歉哦,我得罪了他屋头先人了啊?”
说着说着高升平也有点火气了。他觉得褚健帮张海波说话,纯粹是没道理的偏私,根本不管这件事是非错对,反而一味指责自己。
褚健听高升平生气了,却也并不退让,而是针锋对麦芒、毫不客气地在电话里说到,
“你错就错在,不该给了人希望,却又不拿出真心来对待人家。你就是三心二意,未必还以为你有好对嚒?”
令高升平心里不舒服的事还有一件!那就是得知王建军与古丹有了孩子的事情后,他一方面恼怒王建军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自己这件事,两人情分见了外;另外,他则是疑惑王建军何时与古丹结的婚,居然等到有孩子了,都没有一丝半点的消息透露。那天吃火锅的时候黄春梅好像解释过,但当时自己正热血上涌、脑壳发懵,根本没有听进去。事后想问,又觉得专门去问有点怪兮兮的。所以思前想后,还是等在王建军随后打来电话,再装作随口问个明白。
那天下午高升平刚到医院,王建军就打电话过来了。因为他之前在华西伺候过一段时间老高,所以对探视时间什么的都很熟悉,电话打过来的时间刚刚好。就王建军做事的风格,高升平估么着他是提前定好闹钟、卡着时间打过来的,一问,果然是这门回事。
“军哥你成天不要把心思用在这些事情上,再说隔得这门远,你着急有啥子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