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几个月相处下来,大家对小周和扎西的关系有一定了解。但除了高升平,可能也没人把这种关系当个真,尤其是扎西婚期在即。现在廖老师这么一问,反倒是把二小最近这段日子故意淡忘的问题,重新摆到了他们跟前。
“诶诶,那门急做啥子!未必你的红包还跑得脱哦。”高升平连忙出来打圆场,“走走,出门吃饭,去吃小龙坎,我请客!”
这顿饭自然是因为小周闹脾气,吃得不甚安逸。不过吃完饭大家各自休息,也没什么后续。高升平凑着空,给褚健打了个电话过去,趁机说起今天见到林峰的事情。褚健对此不置可否,只说事情办好就行了,临到末他话锋一转,
“张海波那个事情我打电话问过他了,也查了哈对方的背景。”
“啊,哪门?”
“嗯,有点凶。主要是那个婆娘闹得凶,油盐不进。你要是说是一般的泼妇,找几个社会上的人打一顿就是了,或者找几个马仔去黑哈她。结果别个自己就是社会上的,以前是个街妹。”
“哪那门办诶?”高升平不禁有点着急了,“那就是常规方法解决不了了哦?”
“嘿嘿,你就这门为你男人担心着急啊?”褚健在电话里头笑了两声,“只要找得到人,哪里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嘛。就是张海波可能要遭出点血。”
“赔钱啊?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好办。就怕别个不服气。”
“找中间人嘛!我其实觉得比白道上的人还容易解决些,双方摊牌谈判就行。”
“那能不能解决好哦?”
挂断电话后高升平依然心里惴惴不安,虽然褚健口头说得轻松,但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和平解决此事。一旦解决不好,这么大个丑闻,那张海波也不要在行政单位混了。张海波这事自己并未出多大力气关注,或帮忙拿主意,心里终究还是有几分愧疚。所以现在四方想办法,也是想弥补一下自己对张海波的亏欠。
想到这里,高升平又拨通了张海波的电话,问起和褚健沟通的情况。张海波却不甚高兴,因为此事他只对高升平说起,如今褚健也知道了,无论解决与否,难免以后都沦为笑柄。高升平却不这样认为,
“褚哥你我都不是第一天认识,未必你还信不过他啊?”
“不是信不信得过的事,是这个事情太丢人了,遭外人晓得了不好意思。”
“褚哥是外人未必我不是外人啊,有啥子说不得的诶?”
“你哪里是外人嘛,你一直都是内人好不好?”
高升平话头一梗,心想这时候你小子还不忘占我便宜。但他听张海波语气诚恳,绝无半点虚假玩笑的意思,心知他脱口而出,应当是真意,当下自己不好意思了起来。
自从张海波有意复合以来,殷勤奉承之事做足,更不要说三番五次在高升平危难的时候出手相助。虽然并无什么大事,但件件事情用心,诚意十足。反观自己,却在张海波这件事情上几番反复,又不肯允诺,心存他想。虽然道德上并无亏欠,但将心比心,终究是输人一等,对不起人家的热心热肺!
再说褚健之前那话也说得对,有些事情和有些人只能去想象,不能落实到生活实际。这一点必须清楚,无论是对己对人,都是非常关键的所在。
想明白了这一点,高升平又刻意软言安抚了张海波一通,专门挑拣些他爱听的话说了一遍,又承诺不管如何,都会支持他陪伴他。直到最后讲电话讲得困了,两人这才作罢睡了。
第二天见了王干事,高升平把前一天对陈廖二位老师所讲的话,照样再重述了一遍。可能是知道高升平以前在成都教育界的名声,而且来支教的老师,通常回去都是一路高升,所以王干事一直对大家都非常客气。既然陈廖二位老师都已经答应下来,会替高升平完成相应的工作,王干事自然乐得顺水推舟,半路人情。
支教小组再度出发,往那极为险难偏远的山地进发,条件极为艰苦。车开不到的地方,一众人步行往返数小时,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除了高升平因为有些肥胖,走起路来稍微拖点后腿,其他人都精神抖擞,充满斗志。尤其是王干事瘦小精干,在崎岖的山路上行走自如,像极了只藏羚羊。他见落在后面的高升平气喘吁吁,不禁大声笑到,
“高校长,你们这些城里头的老师,还是缺点体能训练哦!”
高升平拉着扎西的手,好不容易才爬上一个梯坎,此时根本无力回应王干事的嘲笑,只坐在地上边抹汗边摆手说到,
“不得行不得行,你们硬是凶些,遭不住遭不住!”
“你啊,要是多在这藏区工作几年,保证你不得这门胖,身体也会变好。可惜你们支教就一年时间,也太短了啊!”
一旁的陈老师边把鞋子里的砂石倒出来,一边问道,
“王干事,你在这个藏区呆了好多年了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