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话里,我听到熊子路对身边一个人说:“林海,你只能吃点披萨,不要动那香草凤尾虾,我表舅就爱吃那个……”
我今晚原本是说啥也不想回家的,我害怕自己再次犯打飞机的错误,可是我一听到这话,立马反应过来了。我要是不回家,有可能熊子路会一直在家等着我。可是林海也在家里,那么,深更半夜,他俩孤男寡男,熊子路大大咧咧整个一个二百五,而林海那小子又是别有用心。在无人监视的情况下,林海会不会趁着熊子路熟睡之际,而举起他那双咸猪手呢?
我已经看见林海这么做了……我当即大声对着电话吼道:“我这就往家里赶,我没到家之前,你千万不要睡觉!”
熊子路说:“这才几点啊,我咋会睡这么早?……”
我挂上电话,对赵云说:“回家,我要回家。”
赵云纳闷的说:“你的衣服都让我洗了,哪有那么快烘干?”
“我不管,我就要回家。你要不送我,我就光着走回去!”片刻清醒的脑子又开始混乱了,很显然那瓶老村长酒是真的,如假包换。
赵云是给我穿了酒店的睡衣睡袍将我送回的家,还费劲巴力的将我从一楼背上五楼。真是难为他这个大胖子了,可是这一切我都不知道,只是后来听赵云说的。当时的我早就在酒精的作用下,酣睡到爪哇国去了,还流了一口哈喇子淌进赵云的脖领子里。
家门一打开,熊子路一见我这副模样,立马就急了眼。一把揪住赵云的领口,呵斥道:“我表舅咋了,你是谁,你把我表舅咋了?”
赵云一脑门子汗,喘着粗气说:“你能不能先让我把甘露放到沙发上去?”
熊子路这才回过神来,从赵云背上将我抱起,直接抱进卧室,放倒床上,顺手盖了条毛毯。然后转身又回到客厅找赵云“算账”。
赵云解释道:“我没把甘露怎么样,他只是喝酒喝多了。”
熊子路说:“那他咋穿着睡衣,我表舅的衣服呢?”
赵云说:“他吐了一身,衣服让我泡在水里了,所以只能穿睡衣了。”
熊子路说:“怎么睡衣上有酒店的标签,你到底是谁,你把我表舅给带哪去了?”
我一直刻意没让林海碰上过赵云,此时林海也狐疑的打量着赵云,也问:“这位大叔,甘露怎么会认识你,我又怎么一次没见过你?”
赵云也不好解释,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完全不该说的话。“这个嘛,这个……我是他表哥……”
“不可能!”熊子路与林海异口同声。
林海对熊子路说:“子路,甘露家怎么这么多亲戚?问题是大学三年里,我怎么一个都没遇上过?”
熊子路没搭理林海,还是直直的盯着赵云,说:“我跟我表舅是一个村子的,根本就没你这样的表哥!”
赵云百口难辨,也急眼了。“我开出租的,跟甘露早就认识了。晚上我俩一起吃的饭,就在你们小区边上的‘哥俩好’饭馆,然后甘露喝多了,让我去酒店开房,后来又不知道发哪门子神经,非得让我把他送回来,事情就是这样,就是这么简单。”
说完,赵云跟49年老蒋逃往台湾一样,急匆匆的跑了。留下熊子路与林海大眼对小眼。
林海回答:“很复杂,连房都开了。”
夜已深,熊子路疲惫的趴在一旁,用手撑着下巴,凝视着我。枕边有一条毛巾,定是熊子路为我擦去嘴边的口水;床头柜上有半杯水,定是在我喊口渴之时,熊子路一手托着我的脖颈,另一只手拿着水杯喂我.
夜已深,还有什么人,让你这样醒着数伤痕?为何临睡前会想要留一盏灯,你若不肯说,我就不问。只是你现在不得不承认,爱情有时候是一种沉沦.
不错,我承认自己的沉沦,可是,我觉醒于对于熊子路耐心的关怀。这样阳刚正气的男人,不是用来亵渎与意淫所用。我想,我可以把他当做艺术品,一辈子欣赏;我想,我可以把他当成兄弟,一辈子相依;我想,我可以甚至,我可以把他真的当做我的外甥。
过去,我们都只是孩子,我曾经牵着熊大志那只瘦弱的手,奔向求学的路上;如今,我们依然还只是孩子,需要彼此的拥抱。此时我抓住熊子路这只厚实的手,沐浴在晨光的金碧辉煌之中。
我的熊熊我的熊,我将永远把你视为我唯一的兄弟。无论将来风雨彩虹,有我甘露一口粥喝,就有你熊子路一碗饭吃!
熊子路坐在饭桌旁,惊讶的看着我摆在他面前的一碗刚出锅的大米饭,又看看我面前的一碗大米粥。
“表舅哦,你不会因为喝高了而感冒发烧吧?”熊子路举手摸摸我的脑门,说,“大人,属下有三大疑问需要赐教。”
我喝了一口粥。传说煮大米粥需要放碱,可是家里没那玩意,被我用糖代替了。还不错,甜了吧唧的还蛮香的。然后我点点头,很有高官派头的沉吟道:“孺子可教,不妨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