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咚咚咚的敲门声响了半天,终于停止,接着,是咚咚咚的下楼声。我站在窗子旁,望见衣冠不整的赵云朝着五楼看了一阵儿,然后摇了摇头,钻进自己那辆黄绿色捷达出租车,一溜烟的驶离。
我没有哭,我的眼泪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已经让熊子路那家伙弄干了。我说了,我并不是个爱哭的人,虽然我不是很明白这一个月里,自己为何那么爱哭,但是,我想,以后我再也不会哭泣了。
在时代的发展中,我们的国家历经风雨,最终确定了坚定的方向和原则。而我甘露,也是如此。不错,我不得不连自己都承认自己情商低下,2了吧唧,我竟然一直没考虑都已三十八岁的赵云婚姻问题。同志们大多会无奈的结婚成家,这事我不是不能理解。但是我不会,我无法容忍自己去做一件伤害无辜女人的事情。既然同志对女人无感,就更加应该保持距离。而对于同有家有口的已婚搞基之事,则更加无耻和卑鄙,因为这已经不是涉及到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一大家子。这跟小三去抢人家老公,搞得人家妻离子散有什么区别?
我挺直身子,昂首望向远方的天空,湛蓝清亮,一尘不染。我再次明确了自己的党性和原则。
第一、不搞直男,比如熊子路。
第二、不搞已婚,比如赵子龙。
第三、少打飞机,强撸伤身。
第四、我明天就约会“风中男子”去!
心动不如行动,我当即给“风中男子”去了电话,约定明日在桦南大街的上岛咖啡见。之后,我将手机调成静音,躺倒床上。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不仅是为了明天精神抖擞的约会,我需要调整一下这一个多月来的混乱。
我不是说了么,我一直在寻找十月的出口。找到一个,却是死路。又找到一个,却是是岔路。那好,明天我就去找一位既单身又有纯正血统的同志,总不能还是无路吧?
混乱的秋天,迷乱的心情。就让一觉,醒来了无痕吧。我将窗帘拉上,卧室里陷入一片黑暗。而黑暗带来宁静,我睡得很沉。
也不知道几点了,家门口传来敲门声。似乎是敲了半天,声音越来越大,只是响响顿顿,带着一丝犹豫。我趿拉着拖鞋,也犹豫的打开门。
——果然是赵云。其实在开门之前,我心里已经有些确定。如果是熊子路,必然是咚咚咚的连续声音;如果是林海忘了带钥匙,必然敲得文雅秀气。而门声断断续续,我判断是赵云,他心里有点乱,可是我不乱了,所以我开了门。
“甘露,是我,赵云。”赵云讪讪道。
“嗯,我知道。”我心想,你都站到我面前了,我又不是瞎子。“来,坐吧。”
赵云坐到沙发上,大屁股只留了个边垫在沙发边上,不安的看着我没说话。
我笑了,说:“你这么紧张干吗?Coffee or tea?哦,tea就是茶的意思,可惜我这儿没有。咖啡你又不喝……”
赵云说:“甘露,你不生我起了吗?”
我耸耸肩,说:“我什么要生你气?你不过是已婚而已,又不是跟我结婚。是我忘了问你了,又不是你诚心隐瞒。大家玩玩嘛,何必这么认真……给你倒杯水吧,拉了一下午客人,想必你渴坏了。”
“我不想喝水,我想喝酒。”赵云低下头,说道。
我带着赵云去了一家小饭馆。赵云只是个普通司机普通老百姓,肯定没怎么去过酒吧,酒吧里的酒也不适合他。
这家小饭馆就在小区边上,名字叫做“哥俩好”,正适合赵云我们哥俩。
点完菜,服务员问我俩:“两位大哥,喝点啥,啤的白的?”
服务员是个四十多岁的东北汉子,浓眉大眼,国字脸,肤色黝黑,挺爷们的。其实这十个平方的小饭馆就他一人,老板兼服务员,我从来没见过他媳妇。当然,这事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以前偶尔过来惠顾一下,见他孤身一人,怪可怜的,有时候赶上他没零钱,就主动算了。他这人也不错,经常赠我盘芸豆花生米啥的。
“爷们,当然要白的。来点猛的,要度数高的!”我冲这东北汉子豪气的说道,以往我都是这么叫他。
“小甘,你…….”被我叫做爷们的东北汉子愣了一下,他知道我名字,狐疑的看看我,说:“能行吗?别完了喝高了都走不出门口。”
操,看我是一小白脸,没量咋地?今天我还真有点想喝高了,忘记一切,明天,重新再来。
我说:“走不动咋了,今个儿晚上就住你这儿了,行不?”
“哈,只要你不嫌弃我这儿脏。”东北银就是爽快,张口就来,“45度老村长行不,小甘,嗯,还有那位大哥,你俩可劲喝,酒水算我的!”
我也哈哈大笑,说:“爷们,快拉到吧,就你这小生意,都几点了还没上人,酒钱照付,老规矩,送盘花生米就得了。”说着,我拍拍赵云的肩膀冲着东北汉子挤眉弄眼道:“今天买单的是子龙兄,大鱼大肉一起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