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切我也不是很确定,正如现在,我明明觉得自己死了,怎么还会有人在旁边讲话呢?我到底是穿越了,还是重生?
我闭着眼睛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Who am I?
有人抓着我的手,脸压着我的肚子在哭泣哀嚎:“表舅啊,你咋还不醒啊?都赖我,赖我昨晚故意冷着脸不说话。可我当时只是担心你不肯帮我爹,因为我知道你恨他,比我还恨他……表舅啊,我求你了,你快点醒过来好吗?你不喜欢我爹,那好,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会理他了……”
我继续假装睡着,忽听门声一响,传来几个人杂乱的脚步声。我将自己眼皮子偷偷松开一条细缝儿。只见其中一人说道:“院长,这都过去一夜了,不是说肯定没生命危险了么,怎么我儿子还昏迷不醒呢?你赶紧给检查检查!”
那个被称作院长的人沉吟一下,对着我床边这人说道:“小伙子,让让,我检查一下。”
院长先是观察一番我床头一堆乱七八糟的仪器,然后又掏出一只听诊器,顺进我的胸口。屋子里还有另外七个人,一位穿西装打领带的中年男人,一位穿金戴银的中年女人,一位三十岁的朴实汉子,一位戴眼镜夹着包的男子,一位精壮干练的板寸男,一位贼眉鼠眼的家伙。还有另外一位最年轻的,身材强壮胖乎,长得跟个狗熊似的。这些人看着都有点面熟,不过我一个都不认识。他们都在凝神闭气的盯着院长的举动看,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紧张。
院长检查了一番,摇摇头,很迷惑的张口,像是说给众人听,又像是自言自语。“奇怪,生理体相没有任何问题,怎么会不醒呢?难道是病人潜意识里不想醒过来?嗯,应该是这样。病人一定是因为受了巨大的刺激,缺乏生存的意念。”
这些话一出口,之前趴在我床边,也就是长得很像大黑熊的那个年轻人,蓦地发出一声悲呼,一个跨步窜上前,冲着中年男人的肚子就是一拳。中年人双手捂着肚子,身子超前弯下来。其他人一见,赶忙围上来,将两人隔开。板寸男抱住狗熊男,眼睛男搀着西装男。
病房里乱成一锅粥,狗熊男兀自不肯罢休,双眼圆睁朝西装男吼道:“有你这样当爹的吗,把我表舅往绝路上逼。他妈的,是男人就让他们放开我,咱俩干一架!”
院长忍无可忍,终于嚷道:“你们闹什么闹,还想让病人康复不?”说完,又冲西装男微微作揖致歉,“甘部长,建议你们先去走廊冷静一下。病人需要休息调理。”
众人闻言,鱼贯而出,只留下唯一的中年女人。院长再次给我做检查,而那中年女人则在另一侧,双手握着我的左手,眼圈红红的。我心想,这谁啊?这些人到底怎么了?好像都很关心我,可我……我到底是谁来着?我晕啊我,我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那帮子去了走廊的人,才出去又乱了套。病房门紧闭着,可还是有喧闹声隐隐传进来。我竖起耳朵听了一阵,才明白还是打了起来。
后来,有人给我讲述了外面发生的骚乱。
熊子路出去之后,挣脱我爹地的司机的拉扯,再次冲向我爹地。被我爹地的秘书拦住,不过秘书自然不是熊子路的对手。然而,趁着这一耽搁,司机追了上来,与熊子路厮打在一起。司机是退伍军人出身,散打高手,非业余选手,实战经验比熊子路还丰富。素来常胜的熊子路,居然打不过司机。十几个回合下来,被司机干得鼻青脸肿。
最后,司机一个扫堂腿,将熊子路绊倒在地板上。熊子路见自己实力不济,悲愤之下,干脆就直挺挺躺在地上,嚎啕大哭。
“要不是我在半路回过味来,带着李奎赶回去,把门撬开,我表舅一定就完蛋了!我也是蠢,表舅让我以后打点好公司,还问我什么落水救人,完了还拜托给李奎安排的活儿……这很明显是在安排后事啊。我草,我真蠢,比猪都蠢!
还有你,甘叔叔。表舅喜欢我,我也喜欢表舅,怎么就不行了?不错,这事儿是有那么一点不好接受。可你也不用那么逼迫我表舅啊!你知不知道,当年我表舅为了让我能继续上学,就差点用镰刀把自己脚给弄残。你设计让华大开除我没关系,可是,这事儿让我表舅知道了,他能不玩命吗?
你他妈的混蛋,懦夫,有本事你让你司机死一边去,咱俩单打独斗……你还是爷们不,别跟娘们似的,只会背地里耍阴谋诡计!”
…...
熊子路将我爹地骂得狗血喷头,祖宗八辈都被他骂了个遍。甭说我爹地,就连其他人也实在听不下去了,好在这里是干部高级病区,人并不多。众人围过去,刚要堵住熊子路的嘴。不料我爹地一把甩开西装,解开领带,怒极反笑:“想打架是吧?行,我成全你……你们放开他,我跟他干一架。当年我在部队里干架的时候,这小子还在吃奶呢吧!今天我就让你看看,到底谁是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