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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六,只上半天课,所以我上完第二节课后就回了宿舍。
楼下的车已经不在了,房门也关着。
开了门进去,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
桌上有张纸条,写着:今晚八点,在楼下等我,卢字。
拿着纸条痴痴地看着那几个圆柔刚劲的字,不知什么滋味……
晚上吃过饭,洗过澡,我换上一身整洁的衣服站在宿舍楼下。
差几分钟就到八点的时候,他的车子开进来了。跟着他把车窗摇了下来,对我招招手。
我走上前去,见车里只有他一个人,于是坐到他旁边的副驾位子上。
他今晚穿着一件白色的休闲外套,白色衬衣,配着一条黑色西裤,看着竟有与昨晚绝不一样的帅气和儒雅。
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时,他突然开口问:“我昨晚喝多了,有没有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我心里猛然一跳,抬头看看他,笑了笑,说:“昨晚我正要睡觉,你来敲门,我就给你开门了,后来刚把你扶到床上,你就躺下睡着了,没做什么事啊。”他揉了揉太阳穴,轻轻一笑:“那还好,要是我昨晚说了或是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你别介意。”我点点头。
几分钟后,我们到了“云水天”酒吧。
这是个小清吧,没有嘈杂拥挤的人群,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
昏黄的复式阁楼里荡漾着悠柔似水的轻音乐,从一进门就让人心情慵懒放松,仿佛它就是一泓清泉,能轻轻地洗去你身上和心灵的创伤、疲惫,进入一种平和安宁的恬静。
“来过这里没有?”他选了个灯光较为昏暗的角落。
“没有,不过感觉这里很舒服。”我坐了下来,四处张望着。
整个酒吧只有五、六个客人,都在小声地聊着天。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把我们点的啤酒和几份小吃端上来了。
他向我举起酒杯,然后两个人举杯碰了碰,他说:“小余,昨晚辛苦你了。”“呵呵呵呵……卢书记你太客气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现在没有其他人,叫我老卢或者成哥吧,别老是书记、书记的。”我想了想,点点头:“好吧,那我就叫你成哥了。”过了一会,我轻声问他:“对了,你昨晚……怎么喝成那样?”他眉头微皱,注视着我看了一会,然后拿起酒杯喝了一口,说:“跟你说个事,其实……亮亮不是我的侄儿,他……是我的亲生儿子!”虽然前两天已经偷听到朱县长提起过这件事,但我一来只当是朱县长在开玩笑,二来还真没想到他这个大伯竟然会是小亮的亲生父亲。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将事情的始末告诉我。
在他结婚后的第二年,他和梅姐就有了一个女儿,一家三口小日子过得很幸福。但他们挺想再要一个儿子,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国家这个时候开始推行计划生育,不允许生第二胎,而且这个政策对机关单位的干部要求得更加严格。那时的他,正处于事业的起步阶段,考虑到种种原因,使得他不得不最终放弃再要一个儿子的愿望,没敢让妻子生第二胎。
但是七年前的某个夜晚,正当他们准备上床睡觉时,妻子突然问他:“老卢,你想要个儿子吗?”他随口回答:“当然想啊!”
妻子听完之后对他神秘地笑了笑,说:“你不久就会有个儿子了!”“你是说……我们去收养一个?”他有些莫名其妙。
妻子又笑了,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问他:“难道你没发觉我最近胖了不少?”他一惊之下,这才知道:原来妻子早已偷偷瞒着他怀上了孩子,而且直到四个多月的时候才把这件事告诉他。
党员干部超生,这在当时是一件后果比较严重的事情,除了经济处罚,他还将受到行政降级、党内警告、撤销党内职务等一系列处分。
届时他这个县委书记的位子也将保不住……
所以当他很严肃地将这件事的后果告诉她时,妻子悔恨之余,竟对他下跪以求生下这个男胎。
考虑再三,他只能答应让妻子把孩子生下来,因为那时胎儿已经成型,一方面他不忍心强迫妻子去流产,另一方面也实在是想自己要一个儿子,所以经过一番商量之后才让他的妻子回乡下生产,并设法制造出堂弟媳妇怀孕的假象来掩盖事实。孩子出生后名誉上是他堂弟的儿子,实际上还是他的亲骨血。
在孩子出生以后,一直养在堂弟家,直至孩子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时,才接出来在县里上学,周一至周五跟着他们一块生活,而周末则将孩子送回乡下的堂弟家中,让他跟养父、养母一块住。
我听完后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当初他看着小亮时会是那种眼神,我还一直以为只是他很想要个儿子的缘故。
这件事不知怎么地,竟被朱县长打听到了,并打算以此作为要胁他签署一份特殊协议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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