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以前经常唱这首曲子么?
撑了一会,胖子见我额头上有汗,就说他来撑,让我休息一会。
我也乐得休息休息,便把篙子递给他了。
坐下来给自己倒了碗茶。才喝了两口,就发觉我们的小船在滴溜溜地打着转。
我惊讶地抬起头看看船,又看看胖子,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胖子正在用力地撑着竹篙,但是船只是不往前走。
我乐了,他连忙将船把住。才那么一小会,他脑门上就开始冒汗了。
胖子很难为情地看着我,满脸歉意地笑了笑:“我没撑过船……”“你光往一边使劲,船当然不走啦,你再试试左右轮流撑一下。”我笑着说。
胖子点点头,然后依我说的试了一下,船确实能前行了,于是使劲。
他力气很大,又掌握了技巧,刚开始还是左偏一下,右歪一下,船晃得让我有些担心,但到后边他撑顺了手,船便走得飞快。
小船在偌大的芦苇荡里激起层层的涟漪,往外泛去,悠长深远……
七
清晨的芦苇荡深处还弥漫着一阵淡淡的水汽,正在慢慢地消散着。
“怎么这边还有个小棚子?”又走了一会儿,他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草棚,有点讶异地说。
“把船撑过去吧,”我从船上站起来:“这个棚子是我和大舅盖的,方便有时候过来这边打猎捕鱼什么的。”初升的阳光洒落在湖面上,湖水泛起了点点金光。
我们将小木船停在了距离湖心没多远的一块芦苇丛边上,把食物和茶缸都拿上了岸。
草棚子不大,放着两张小板凳,一张小木几,旁边挂了一件蓑衣,只能坐三四个人在里边躲躲雨。
看样子前不久大舅他们还来过,东西都比较干净,也省了再打扫。
把船系好,两人坐进棚子里先喝口茶歇上一小会儿。
天色还早,芦苇荡里的雾气刚刚散去,不会太热。
“我看你跟你舅他们的关系很好,你经常来这边吧?”他问。
我听到这句话笑了笑,看了他一小会,然后低头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母亲把我带到了外婆这边生活,说起来我就是在大舅和外婆他们眼皮底下长大的。”他看了我一眼,默然不语。
“几个舅舅对我都很好,尤其是大舅,其实在我心目中,他就像父亲一样。”我淡淡地笑着说:“现在我已经记不起父亲的样子了,只依稀记得他跟你一样,也是个胖子……”不知道为什么,在这胖子跟前,我一点提防心理都没有,只要他想知道,我会很愿意把所有的东西都告诉他。
或许因为他也是个胖子,又或许是因为他已经失忆,哪天他可能也会把我现在说的这些话都忘掉的。
“我外婆是个很传统的女人,中年的时候就守寡了。那时我三舅刚出生没多久,外公走了,是她一个人拉扯这五个孩子长大的,日子过得非常苦,她也说过,她好几次都觉得自己熬不下去了,几次走到井边想跳,都是狠不下心丢下我母亲几个,最终还是没走那一步。”我望着远处水里一掠而过的飞鸟,不无伤感地说:“那会孤儿寡母的时常受人欺负,外婆都自己忍了下来,听母亲说,她小时候经常听到外婆躲在柴房里偷偷地哭。”胖子叹了口气。
“大舅几个也都懂事得早,知道心疼外婆,大舅没念什么书,很小就不肯去上学,只是在家里帮忙干农活,外婆虽然不想,但拗不过他,而家里也确实缺劳动力,就把希望寄托在二舅和姨妈身上,不管怎么苦,都想办法让他们能去学校念书。”我回想起母亲的话语,鼻子也忍不住发酸。
“二舅和姨妈刚开始的时候也不肯去上学,想留在家里边帮忙,是大舅哭着把他们给说服了。于是他们拼了命地念书,不敢辜负外婆和大舅的寄望,后来他们俩陆续考上了省里的重点大学,二舅进了市国税局工作,而姨妈则回到了这边的乡政府,这样外婆家里的生活状况才开始好转了。”说到这,我松了口气,淡淡地笑了笑:“二舅和姨妈不常回来,但他们对外婆和大舅是非常尊敬的,所以这边有什么事情他们都会想办法帮忙。”胖子点点头。
***
歇过之后,我抄了根青竹棒,挎上小竹篓,带着他往芦苇深处走去。
说是有路可走,其实只是我们踩出来的一条小道。这个洲渚是片湿地,上边生长的植物大多是比人还高的芦苇,而这片芦苇丛,则是野鸭和水鸟们的天堂。
走了不长的一段路,我们便拾到了几颗野鸭蛋。有两只鹌鹑一见到我们便飞快地窜逃进茂密的草丛中,再没露过面。
忽然,我们听到几声动物“吱吱”的尖叫,声音非常古怪,听起来很不舒服。
“快看那边!”胖子忽然指着左前方的一块小空地。
嗯?我按他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一只肥大的水狸被一条约两米长的锦蛇紧紧地缠绕着,正在地上翻滚。那只肥大的水狸拼死挣扎着,发出凄厉的吱吱声,几步开外,蹲着两只瑟瑟发抖的小水狸。
请问遨游四海除了老赵与狗还有没有其他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