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跑着时,左边胡同口拐角处突然冲出一个年纪比我略小的男青年,两个人猛然撞在了一起,各自趔趄地退开半步,我一把扶住了墙面,这才没摔个跟头。
我刚想说声抱歉,就听见他后边有个穿红色棉袄的中年大妈在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我喊:“抓……抓住他!”
我顿时反应过来,张臂拦住他的去路。
他看了看我,又扭头看了看后边追着他的大妈,返身就往回跑。
估计他是见到我个子比他高大一些,真他妈狡猾!
我愣了一愣,连忙追赶。
那个大妈也丝毫没想到他会朝自己这边冲过来,一时不知所措。
等她回过神来,伸手去揪对方的棉衣时,那个抢东西的男青年已经从她身边蹿了过去,还差点将她撞倒在地。
我顾不得去扶她一把,也紧跟着从她身边穿过,拼命追了上去。
他在前边左拐一下、右拐一下,还得看一看,好像也并不熟悉这里的地形。这让我慢慢地把距离拉近了许多,好几次只差一步就能追上他,结果都没能逮着。
五十四
忽然,他拐进了一条小胡同,我也跟了进去。
跑了几步,两个人都发现这是条死胡同,前边砌着幅三米来高的土墙,上边堆了几扎竹条和木块,而两边都是砖壁,没有门窗。
我一看,心里有底了,气喘吁吁地放慢了脚步,然后立定当地。
他还不死心,停下来看了看两边,又抬头看了看那幅土墙。
我冷笑一声,慢慢地走了过去。
突然,他把手一挥,我隐约看到有件细小的物事被他抛到墙上,落在木块和竹条堆里。
紧接着他后退几步,然后猛地冲了上去,使劲往土墙上跳。
他个子不高,只能用几根手指勉强抠住墙头,但是上不去。
我担心他真能攀上去,连忙上前拽住他的牛仔裤。
他抠住墙头的手使不上劲,被我一把拽了下来。
这时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把他顺势往地上一摔,他闷哼一声,滚在地上。
没等他爬起来,我就扑了上去,抓住他的两只胳膊往后反剪,再一使劲,他就拼命地喊起了痛。
我把他按坐在地上,想了想:手上没绳子,怎么办?
眼光刚好瞄见他的腰上系着根牛皮带,看上去应该还挺结实的,于是腾出手来将他皮带扯下,然后牢牢地把他双手反背在后面捆上了。
“你抓我做什么?我又没干坏事!”他又惊又怒,脸色煞白。
当我是傻子呢!我懒得答理他,一把将他拉起来,倒拽着往胡同口走去。
“抓……抓贼要抓赃!你没有证据抓我!”他惶恐地叫着。
“闭嘴!我知道你把东西扔在哪里了!”我冷笑。
“那……那你放我走,金项链分你一半?”他顿时矮了半截,用商量的语气说。
我没理他,手上使了使劲。
“都给你!那条金项链都归你!放我走吧!求你了!”他用哀求的口吻对我说,跟着双腿一曲,蹲了下去。
我听到他在不停地苦苦哀求着,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心中犹豫起来:或许他只是一时的误入歧途,如果我现在把他送进监狱,会不会就这么害了他一生?又或是放他一马,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再说他也没动刀子,算不上是穷凶极恶的人……
正当我在犹豫不决、几乎就要决定放他的时候,他应该是感觉到我拽他的手松了松,一个弓身就往我右边蹿了过去,拼命往胡同口方向跑。
我一愣之下,心里反倒坦然了,拔腿就追了上去!
就在他快要跑到胡同口的时候,忽然被人一把拉住了。
拉住他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只见他脚上一勾一踢,那个抢项链的小青年便摔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是胖子?
他刚才那个勾踢动作看着颇为眼熟,我记得胖子也曾经用过。
不是!他的体型虽然跟胖子有些相似,但他肯定不是陆胖子。
我走了过去,打量了他一下:魁梧健壮,头上戴着顶帽子,椭圆型脸膛,一脸又短又硬的络腮胡茬,带着点梁山好汉的味道。
他也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跟着看了看地上那个小青年手上绑着的皮带,然后对我笑了笑:“你干的?”我见他不像是这个小青年的同伙,便点点头。
正要和他一同押着这个抢东西的小青年去事主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对大胡子说:“你等等!”跟着我往胡同里边那道土墙跑去。
他有点讶异地看着我。
我扔下背包,助跑了几步,然后一耸身,攀到墙上。
那根金项链正安静地挂在竹条上边呢。
嘿!还真不轻。我放到手心掂了掂。
* * *
“我叫刘胜,小兄弟你呢?”他对我笑笑。
“余敦。余数的余,敦厚的敦。”见他不像坏人,我也把真实名字告诉了他。
刚才和他一同带着那名抢劫的小青年找到穿红棉袄的大妈,把金项链还给了她。
那个大妈向我俩谢了又谢,大胡子也不领功,把功劳都往我身上推,把我也弄得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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