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胖子哥,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我见他那样,忍不住问他。
他抓了抓后脑勺,皱着眉头,用很不肯定的语气说:“不知道,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那你刚才到底有什么不对劲?”他支支吾吾的说得不清不楚的,我也有些急了。
“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哭着喊一个人的名字……”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好像是在叫‘阿海’……”
二十七
“呵呵呵呵……应该不会吧,是不是阿海这几天都没空过来,你想人家啊?”我心里猛地一跳,强笑着对他说。
胖子叹了口气,也有些迷茫:“我也觉得奇怪,但是……”
他欲言又止,神色中充满疑惑。
看来他以前一定是认识某个叫阿海的人!而且这个人在他心目中有着非常特殊的地位!
但上次是因为阿海的到来才激起他梦游发病,刚才却不知是什么原因引发他出现这种情况了。
难道是喝酒的缘故?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最早的一次有没有喝酒我不知道,但上次我在的时候他肯定没有喝。
这真让人猜想不透……
***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外婆和大舅、雪兰坐在院子里的瓜棚下乘凉,见我和胖子回来,大舅似笑非笑地问,双眼还特意朝胖子多看了两眼。
我本来也和胖子一样正在想着些心事,见到大舅的模样,忍不住觉得好笑起来,看了看胖子,他则只是有些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进屋去了。
我把胖子发病的事稍微跟外婆和大舅说了说。
大舅没说什么,外婆则担心胖子这几天会出事,让我看着点。
待我洗过澡,外婆和大舅他们都已经进屋睡觉去了,只有胖子一个人坐在幽暗阴凉的院子里蹙眉沉思。
见他那样苦苦思索,我脑子里忽然一闪,想起件事情,立马转身回屋拿了件东西出来。
胖子见我在他身边坐下,微微笑了笑。
我亮出手里的物件,然后对着他“铿”地一声打开点着了。
借着火光,我很清楚地看见胖子双眼的瞳孔在忽大忽小飞快地变化着,整个人猛地一震,完全愣住了,只是痴痴地盯着我手中打火机的火苗发呆。
突然,他的脸颊抽搐了几下,紧接着用双手捂着头部,表情十分痛苦。
我连忙熄了火苗问他:“快说说,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血……满地的血……我的手上都是……”他那紧闭双眼、咬牙切齿的痛苦模样让我感到心酸。
寂静的夜,阴凉的院子,两个人。
他的声调因为痛苦与抽搐而变得低沉嘶哑,在这个时候听起来简直有些诡异。
但我的内心此刻只有疼惜,而且已经后悔做这么个测试了。
“还有什么?”我的声音也不禁跟着颤抖着。
“还有……还有……”他捂着头部的双手上,青筋高高涨起,顷刻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整个人蜷缩起来。
黑暗中,有两条犹如蚯蚓般黑色的线条自他鼻孔处蜿蜒而下,我大吃一惊,直至听到“啪嗒”的一声轻微声响,才反应过来那是鼻血。
顾不得会吵醒大舅他们,连忙去把院子的电灯打开了。
昏黄的灯光下,胖子正满头汗水、急促地喘息着,但脸上的表情似乎已经比刚才要多了,想来是痛苦在逐渐减轻。
我进屋取了自己的毛巾用水打湿之后拿出来,蹲在他身边给他轻轻地擦了擦鼻孔下边和嘴巴上的血迹,心里又是担心又是怜惜。
又过了好长一会,才听见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慢慢睁开双眼对我无力的笑笑。
我知道他的苦痛已经完全过去,这才完全轻松下来,随即发觉自己也早已满身大汗,湿透背心短裤。
***
由于昨晚的事情,我几乎一夜未能安睡。
因为只要躺在身边的胖子一动,我就立马被惊醒,直到确认他没有什么情况才敢重新合眼,害得我精神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状态,根本无法入睡。
天亮之后,我勉强爬起来,跟他们吃过早饭下地干活。
田野里阳光灿烂,鸟语花香,而我却始终昏昏欲睡,呵欠满天飞。
“你昨晚做贼去了?”大舅走过我面前,见我这个样子便笑着问:“下地干活还戴个太阳眼镜?”
三舅在一旁哈哈大笑,但最可恨的是:胖子竟然也跟着在一边笑眯眯地看我。
我一夜没睡还不是为了你!哼!没良心的家伙!
除草,松土,施肥……
手里的锄头似乎比往日都沉重许多,一垄地下来,手就开始不听使唤了,而且不断地打着呵欠,眼睛也开始一下清一下迷糊。
当我歪歪斜斜地挥舞着锄头第三次镢倒玉米苗时,大舅便实在忍无可忍地把我赶到树下去休息了。
我只觉得连分辩的力气都没有了,把锄头往边上一扔,往地上一坐,靠着田边的小树,一闭眼就睡着了。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轻轻地说:“起床吃饭啦!”
声音听着像是胖子的,但是我的眼皮沉得跟用胶水粘上了似的,使劲睁了几下才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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