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胖子正要往前厅走时,忽然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不由得吃了一惊,连忙回头去看。
只见荒草丛生的墙脚处野草左右一分,钻出个小脑袋:“表哥!胖叔!”
竟然是小雄!
不用想了,小斌肯定就在后面,而且十有八九是小斌那个坏蛋坯子出的馊主意。
果然,小斌那张花猫似的脸蛋跟着钻了出来,对着我们嘻嘻一笑。
胖子乐了,上前去拉起他们,给他们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帮他们拿掉粘在衣服上的干草和树叶。
“你们俩跟着来干嘛?”我有点哭笑不得。
“我们来看表哥和胖叔办事啊。”小斌眨眨眼。
胖子呵呵呵地笑着对我说:“那就带上他们哥俩吧,应该没事的。”
我本来还想赶他们走的,听胖子这么说,想想也没啥,便点点头,弯腰对这两个小坏蛋说:“你们要跟着来的话就得听话,不许自己瞎跑乱动东西。”
两个小家伙对望了一眼,呲牙咧嘴笑嘻嘻地点点头。
***
中庭修建着个花坛,但现在已经是杂草丛生,只有些不知名的小野花红、白、紫、黄地在草丛中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却又更添了几分落寞气氛。
花坛两侧各有三个比较大的房间,看样子像是郝家父子的卧室,都上了锁,从门窗的缝隙中可以见到屋里胡乱堆放着些破木桌、长板凳什么的。
想来那两个孩子纵使是进来了老宅应该也不会到里边去,所以我们又走到了前厅。
前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两三丈高的梁顶上倒是绘有红红绿绿的各种吉祥图案,除此之外,从那梁宇间雕刻精美的飞禽走兽福禄寿等图案还能感受到一些年代深远的富家气息。大厅的左右两边各有廊道,左边的廊道是通往炮楼的,那曾经如鹤立鸡群般伫立在村子西边的炮楼早已在郝家村被解放后拆作一堆子破砖烂石,甚至有不少石块都被村里的乡亲搬回去用于修筑猪圈和建桥铺路了。
我们在炮楼的废墟中察看了一圈,没发现任何情况,便走回大厅里。
大厅的右边廊道则通往佛堂,郝老财的母亲可能是因为儿子造孽深重,为了帮子孙积福,便在前厅右侧起了一个六、七十平米的佛堂,时常在里边持斋颂经。在她死后佛堂便一直锁着,郝老财偶尔也会在里面和儿子及管家等人商量些机密的事情。佛堂东面原本供有一座泥金观音像,但现在我们看到的是只有下半截身子的塑像,因为这座观音像的上半截身子早已在文革时期被村民们当作牛鬼蛇神、封建迷信产物砸成了碎石黄土。
见佛堂木门没有上锁,我便伸手去推,只听见“吱呀”一声,木门应手而开。尖细的开门声在阴暗的佛堂中沉闷地回响着,我探身进去看了一下,里面就只有那尊破败坍塌的观音像和北面靠墙放着的一张木头供桌,上边都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敦子,你看这个!”正当我在看那尊只剩半截身子的观音塑像时,胖子站在供桌旁对我招手。
我走过去一看:黑木供桌上那厚厚的灰尘中有个孩子的手印痕迹,看样子是不久之前留下来的。
这会不会就是小冬和锦云兄妹俩留下的?只是现在人呢?哪去了?
我猫下腰仔仔细细地盯着供桌前边那几个淡淡的脚印看了一遍,发现脚印到了桌子底下就凌乱成一团,其它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或许他们曾经因为什么原因躲在这张供桌底下,然后又离开了这里。
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躲进这张供桌底下呢?难道是碰上了什么危险?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紧张起来,看了看四周。
偌大的一个郝家宅院此刻或许就只有我们四个,当我们一沉默下来时,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死气沉沉,没有半点声息。外边的太阳虽然还有些晒,但佛堂里边却是阴暗阴凉的,不免让我有些寒毛倒竖。
十七
“胖叔,我怕。”不知是受到我的神情感染还是另有原因,小雄和小斌突然惊恐地抱着胖子的大腿。
“别怕!有胖叔叔和表哥保护你们。”胖子呵呵一笑,将他们哥俩一把抱起来搂在了怀里:“有坏人来的话,胖叔叔就把他们打跑。”
两个小家伙看看我,又看看他,使劲地点点头。
我和胖子对望一眼,笑了笑,刚才那紧绷的神经也随即放松了不少。
离开有些阴森的佛堂,我们绕回了大厅,到前院去。此时午后的阳光还比较热,走出来后感觉与佛堂里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胖子放下两个小家伙,但他们也只是跟在胖子身边,不肯走远了。
前院的布局修整得有些许江南园林的味道,左右两边各有一个花坛和瓜棚架,中间是个金鱼池,池子里堆着座小假山,现在也都颓废破败,荒凉不堪。前院大门两侧依墙堆放着些铁锨、锄头、耙子、犁轭等乱七八糟的耕锄工具。
我们走了一圈,也并没有发觉那两个失踪的孩子,甚至没有一点遗落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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