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对他的来历有些兴趣了。
我很自然地跟他握了一下手,这胖子掌心肉实肥厚,而且感觉手劲奇大,不由地对他的好感又多了两分。
他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问他:“你……老家哪的?”他憨憨地笑了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来的。”我有点哭笑不得,竟然第一句话就请我吃闭门羹?但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难道是失忆了?我盯着他头上白色的绷带。
曾经听说过有失忆这回事,但这还是第一次亲自碰上。如果不是他头上扎着绷带,我真要认为他是在耍我,只是这也让我越发觉得好奇。
“难道你对以前的事情一点都记不起来吗?”
“只记得来了这个村子之后的一些事,之前的完全没印象了。”他苦笑了一下,反倒让我不知该怎么问下去。
两个小家伙则一边叭叽叭叽地吃着葡萄,一边侧着小脑袋瓜看着我们俩。
小雄抓了两粒葡萄塞进胖子的手里,胖子呵呵呵地对他笑了笑,一手接过葡萄,一手轻轻地摸了摸小雄的脑袋。
“那你叫什么名字?这个你也不记得?”我不肯死心,又问。
他看着我,轻轻摇了摇头,有点无奈地笑着。
“那……我外婆他们怎么叫你的?”我看看他,又看看两个小家伙。
“表哥,他叫胖叔。”小雄和小斌在一边咯咯咯地笑着说。
我没吱声:胖叔?看样子他大我不了多少,叫他叔我挺亏的。
“他们叫我胖子或者胖老弟。”他笑了笑:“你也叫我胖子吧。”“噢,那好,”我刚说完,又觉得不对:“你比我大些,我就叫你胖哥吧,呵呵呵呵……”舅舅们叫他胖老弟,我叫他胖哥其实也不大合适,但论年纪,我这么叫他其实也没错。
于是乎我这辈分就凭空长了起来……
二
大约半个小时后,大舅带着雪英表妹回来了。
雪英十二岁,这两天感冒了一直没好,今天去镇上让大夫打了一针,精神不大好,跟我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回房间休息去了。
“考完试了?”大舅笑着问我。
“嗯,终于解放了。”我一边点头一边呵呵呵地直乐。
大舅今年近五十,身子板比较结实,常年的农村生活晒得皮肤黝黑,但是很健康。喝过水后跟我扯了会家常,我便问起这个胖子的事。
他先直起身看了看外边院子里坐着的那胖子,才说:“我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两个月前出现在村口,人有些不清醒,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头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痕,还有好几处外伤,看着很是吓人,村里没人敢去管他,都怕整出点啥事来。”
“那为啥把他领咱家来了?不怕他是坏人啊?”我笑了笑。
“当时他在咱家外边的榕树下坐了一整天,你外婆不忍心,让我给他盛了饭菜送去,又帮他包扎了一下伤口。只是问起他的来历时,他却捂着脑袋说不出个三六九,后来他自己悄悄离开了。”大舅点了根烟,猛吸两口:“过了两天,村口来了几个外地的小青年,跟你差不多年纪,打扮得比较时髦,还开着辆小车,进来就偷老刘家的芒果。你也知道,三乡八里的,就他家祖宗不知从哪带回来的一株芒果苗子,种到现在可算是稀罕物了。然后老刘当时没在家,他小女儿秋娟找着我,让我帮忙,刚好村里男的很多都下地去了,我只找到老支书。”
“打起来了?”我皱起眉头。
“嗯。干了一架。”大舅点点头,眯起了眼:“他们有五六个人,老支书上去说他们,他们不肯听,有个毛头先动了手,把老支书推地上了,于是我就抄起扁担跟他们干起来了。”
大舅脾气我知道,对村子里乡亲都很好,但是性子极刚,没人敢惹他的。
“当时有两个被我撂倒了之后,就听到老支书在背后大喊了一声,接着听到一声响,我回头一看,只看到地上躺了一个,那家伙手里边正攥着把匕首。这胖子就站在我身后,然后三下两下的就把其它几个都打趴了。后边老支书告诉我:当时躺在我身后的那家伙掏了刀子准备在后边给我一下,是这胖子冲上来把他踹翻了。”说到这,大舅嘿嘿地笑了两声:“不是这个胖子兄弟,可能你老舅我现在还在医院里头躺着呢。”
我听着不免为他感到有些后怕,下意识地往院子外头看了看:“后边就把他带回来了?”
大舅吸了口烟,点点头。
“那他一直没说他打哪儿来的吗?”我想了想,说:“我看他不像是傻子,会不会是失忆了?”
大舅点头:“确实有可能。他连自己的名字都说想不起来,刚开始时我们在想:或许是他有什么难处不愿意说,但是后边发现他确实有点像是你说的这种情况,于是我带着他到县城的医院去看过大夫了,大夫说他的情况有些特殊,只能初步怀疑是头部受伤,由脑震荡引起的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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