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车子走了一会,胖子已经一身的汗。
对他而言,天还是热了些。
刚看到庙前挂着的那杆旗时,忽然听见“扑哧”的一声,感觉车身猛地一歪,胖子赶紧刹车。
“嗯?怎么啦?”我轻轻跳下车,看了看后轮——车胎瘪了。
胖子抓抓脑袋:“哎,八成是刚才我给打得太足气了。”
我哭笑不得,好在这儿离关帝庙也不远,就让他推着车,我自个腿过去了。
关帝庙外有几个吃饭的小摊儿,有面条有饺子,客人也不太多。
闻着那扑鼻的炸酱油香还有“哧啦哧啦”在锅里翻煮的声音我就快流口水。正好也都饿了,于是我们在前边找着了修自行车的小店后,把车交给师傅让他帮忙补补胎,然后拉着胖子找了个食摊坐下来,两人要了两大碗炸酱面,一边用草帽扇着风,一边悉哩簌噜地吃着,那副无法让人恭候的吃相直让旁边的两桌客人侧目不已。
“一会咱俩进去吗?”胖子边吃边看着庙外高大的槐树,嘴里不清不楚地说着。
我点点头:“嗯,外婆让我帮她问点事。我也很久没进去过了,吃饱饭后咱们进去遛一圈。”
胖子吃得比我还快,当我碗里还有好几口的面条时,他已经吃完了。
我看了看他的表情,估计是还没吃饱,于是对老板招了招手:“再给我们来一碗。”
顿时除了那老板之外全场惊呆。
不一会儿,那一大碗面条又端了上来,胖子看看我碗里的,便端起来用筷子往我这一下拨了半碗多。
我肚皮可没他那么大,他弄这么多过来我肯定吃不完的,对他说:“太多了,我吃不了。”他正低着头在吃,听到我这么说,看了看正在摸肚皮的我,又看看我碗里的大半碗面条,笑了笑,竟然端起我的碗,往他碗里拨拉了一半去,问:“现在能吃完吧?”虽说我没有洁癖,在乡下这种行为也算不得太特别,但毕竟和他之间不是兄弟关系,让我觉得未免有些诧异和尴尬:小时候外婆和大舅偶尔也会把我剩在碗里的饭菜夹过去吃掉,但是在后来的日子里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而且那种情况似乎跟现在的也不大一样……
他倒是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见我傻傻地点头,便又低头一顿猛吃。
我想了想,笑着问他:“你不怕吃了我口水啊?”他停下筷子,抬起头来看我,有些不明白:“这有什么的?”也是,说起来也确实没什么。我想想也觉得好笑起来:“听说吃了别人口水就会听那人的话呢。”胖子乐了,又低下头去吃他的面条:“行吧,就听你的。”我呵呵呵直笑。
也不知为什么,听到他这句话,心里暖暖的,似乎有些说不明白的感觉生出来了。
***
吃饱之后,我俩信步进了庙里。
看着面前蓄有三绺长须、高高端坐着的帝君雕像,心中生出一丝亲近。
雕像跟前有对夫妇拿着香束在求神许愿,念叨了几句之后,两人叩头数次,然后牵着手慢慢离开了。
看上去感觉很温馨,真叫人羡慕……
“这里的关帝灵验吗?”胖子忽然问。
“不知道,从香炉里的香火看来,应该算是比较灵的吧。”我笑着说:“要不咱俩也求一下?”想到这里,我便上前去,跪在蒲团上,诚心诚意地对这个泥塑的关帝爷拜了拜。
求什么呢?嗯,就求个平安吧,希望天下所有的好人们都好好地活着,幸福地活着。呵呵呵呵……
站起身来,我看看胖子。胖子笑笑,然后也走上前去,跪拜合掌,闭着眼睛在默念着什么。
我见他这样,不由地有些好奇,当他站起身子后,问他:“你刚才在许愿?”“嗯。”胖子点头。
“哦?你许的什么愿?”我看着他。
他笑道:“你猜猜看。”
我想了想,觉得只有一个,便说:“你是想早点记起关于你的事情?”胖子摇摇头。
哎,除了这个我还真猜不到了。我看着他:“还是你告诉我吧。”胖子很认真地说:“我希望你和你外婆一家这辈子都能平平安安。”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小会,不知为什么,鼻子忽然感觉很酸,视线有些模糊……
对他笑笑,扭头看往外边。
阳光下,随微风轻轻摇曳的槐树枝叶葱茏,上边有知了在叫。
“你怎么啦?”他轻轻地问。
“没事,”我摇摇头笑道:“我们走吧。”
***
许道长年近七十,头上挽一个髻子,下巴上飘着三绺灰白的长须,面容慈蔼,穿着一袭灰布道袍,身材略显瘦削矮小,但颇有些仙风道骨,让人心生敬意。
我最早一次见他是在十三四岁时跟着外婆来的,之后几年也断断续续来过好几次,对他的印象一直都挺好。
他正在后边整理些旧书卷,见了我,认出我是谁了,便让我和胖子在他边上坐下。
他先给我们倒了两杯茶,然后问我外婆身子好不好,又说外婆上个月已经找他说过胖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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