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昨晚不回来是对的,否则回来了也没法在这儿休息。
***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拍门声吵醒了。
开门出去一看,原来是胖子,只见金光灿烂的朝阳下,他穿着一身笔挺而神色的绿军装站在门外,脸上带着笑:“大懒虫,还不起床?”
“咦?你这么早来做什么?”我打了个呵欠,把他让了进来。
“真是懒鬼!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早?”他笑着骂:“不是你说你房间漏雨吗?喏,人给你带来了,你们这边哪几处漏雨的都说说吧,一会给你们整拾整拾。”
我往门外看了看,原来他带了六、七个士兵过来,有的还架着个梯子。
“噢。”我赶紧穿好衣服,出去给他们把课室的门打开,把课室漏水的地方都告诉了他们。
“你好!”其中有一个跟我打招呼。
我一看,原来是王易,连忙上前跟他握了握手,对他点头笑笑:“今天要劳烦你们了。”
“这是应该的,你别客气。”他扬起嘴角一笑,看了看我身后的胖子。
“干活吧。”胖子轻轻点头,对他的几个士兵说:“村子里还有几户人家一会要去帮忙呢。”
“是!”他的手下响亮地答应了一声,然后就架梯上房开始忙了起来,胖子则大剌剌地坐在课室外边当监工。
连续几天阴雨之后的阳光显得特别明媚,照在花草树木上的雨滴露珠上,到处闪烁着宝石般璀璨的光芒,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金色的朝阳洒落在胖子的身上,象是蒙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连头发和脸上也都折射出健康油亮的光泽,衬托得他脸上那一抹温和的笑容帅得无以伦比……
“这样傻不愣瞪地看着我干嘛?”他侧了侧脸,瞄了我一眼。
“谁看你了!”我脸上登时发烫:“你不是要过来帮忙吗?怎么不一块上去干活呀?”
“我上去?你这屋顶还要不要了?”他笑了笑,没理我。
我点点头,小声地说:“也是,以咱陆营长这身段,甭说梯子有生命危险,就是上去了,我也为这房梁揪心啊!”
他瞪了我一眼,装腔作势地举手要敲我脑袋,我早跳了一边去。
不一会儿小顾和小成也都来了,帮我给他们端茶倒水搬椅子。
小成昨天已经见过胖子,知道他是后山哨站里的一个营长,倒也没说什么,小顾则是比较好奇,一边瞄着胖子,一边拉着小成在窃窃私语。
八十四
这时的太阳早已经开始热了。
胖子将军装衬衣脱了下来,又把白背心稍稍卷起拉到肚皮上,还是觉得有点热。
见他露出个将军肚,我又是好笑又是心驰神摇。
看了看房顶上正在忙碌的士兵们,又见小成和小顾走开了,便忍不住伸出手去想在他肚皮上摸两把,但“啪”的一声被他拍落。
“注意影响!”他瞪了我一眼。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进屋给他拿了把蒲扇。
他接过蒲扇,翘起了二郎腿,轻轻地搧着扇子,落在我的眼里就像个流氓、痞子、土匪、山大王……
半个多小时后,王易从房顶上下来,走到胖子跟前。
“营长,都已经整拾好了。”他一边抬肘擦了擦汗,一边笑着对胖子说。
“嗯。”胖子用温和的目光看了看他,点点头:“辛苦了,让大家收拾一下,准备进村里帮忙吧。”
“是!”王易眉开眼笑地转身跟其他战友收拾东西去了。
“你也跟他们一块去?”我给士兵们端茶送水之后,也给胖子递了杯水:“不再坐一会?”
胖子摇摇头,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然后把背心放下,又将军装衬衣慢慢穿整齐了,这才站起身来:“走了!”
“一会还过来吗?”我问。
“看看吧。”说完,胖子拍拍屁股走了。
“再见!”王易对我挥挥手,紧跟在胖子身后。
我也对他及他的战友们笑笑:“辛苦你们了!”
当天,胖子最终没再过来,他带着人一直忙到了傍晚,然后直拉回哨站去了。
***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
除了梁校长曾在暴雨之后来看望过一趟外,并没有别的事情发生。
胖子则是有空时就会过来,陪我在村里或后山走走,虽然我几次想留他在这边过夜,但他总也不肯答应,真叫我恼火。
更可气的是:每当我问起他为什么要躲着我,却又发电报告知我他在广州医院的地址时,他总是避而不谈,顾左右而言他。
我拿他没办法,只好暂时放弃,等着哪一天他愿意说了才问他。
只是我开始发现:胖子变了不少。
以前的他,有什么事情了大多都会跟我说,问问我的意见。
现在他的眼神很多时候都不再像以前那么清澈,而是变得深邃了许多,就好像是隐藏着不少心事,却又一直不肯对我提起。
是因为阿海的缘故吗?
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只不过是不忍心开口拒绝我?
对我而言,此时的他,仿佛是那夏夜里的萤火虫,忽明忽暗,时东时西,当你以为自己正跟随着它时,却发觉它已然在另一处闪着荧荧的光芒,吸引着你前去,然而却让你一次又一次地扑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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