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母狼死后留下的两只小狼,被大刘他们用饭菜喂了一个多月,离开时又恋恋不舍地留下许多食物。两只小狼认得王芃泽,跑过来亲热地舔他的手。
王芃泽知道柱子在身后,没有回头,望着石壁笑道:
“难怪你对老鹰峡这么熟悉,原来你每次和家人闹翻后,都到这里来逃避。”
他一边用手逗着两只小狼,一边转过头去,看到柱子就在原先竖起木排的地方望着他开心地笑。
柱子说:“我知道你一定能找到我。”
“找到了之后怎么办?是现在回去还是明天回去?”
柱子说:“我不回去。”
“不回去你又能去哪里,不要赌气了。”
王芃泽走过去扶住柱子的肩膀,推着他走到画有释迦牟尼浮雕像的石壁前。
“我想知道,这几天你跪在佛祖面前许了什么愿。”
柱子犹豫着,没有回答。
王芃泽笑了笑,两只大手揉了几下柱子的双肩,在星光下略带调皮地说道:
“说啊,不管你什么愿望,叔都会帮你实现。”
柱子想了一会儿,笑了。
“不,还是不说了。”
2
两人脱光了衣服,到湖水中去洗澡。向湖中间走到水面齐腰深处,柱子扑入水中,侧着身子向深水游去。
王芃泽喊了一声:“柱子,那边危险。”却惊讶地发现柱子的游泳技术已经相当娴熟,在星光下像一条黑色的鱼,很快地游到了湖中心。王芃泽放心了,疑惑地问:
“你就在这几天里学会了游泳?”
“是啊。”柱子的声音从水面上传过来,仿佛变得湿漉漉的。
“叔你快过来,比一比咱俩谁游得快。”
王芃泽游过去,一巴掌拍在柱子的背上,责备道:
“一个人在这里学游泳,出事了连个救你的人都没有。”
这一巴掌将柱子拍到了水下,王芃泽没料到柱子这么不经拍,赶紧又喊:“柱子,柱子。”
柱子向水下潜去。有半个月没有看到王芃泽了,对他来说像是半年一样漫长。他在水下转身,仰望浮在水面上的王芃泽身体游动时的轮廓,发觉这是一个很好的观察的位置,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看哪里就看哪里。他想如果现在是白天该多好,但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卑劣的想法,这一醒悟,让他兀自发愣起来。
他看到王芃泽身体一晃,也潜入了水中,似乎寻找了一下,然后那张着急的脸越来越近了。王芃泽的大手伸过来,似乎要托住柱子的腰,这让柱子有些惊慌,双腿一蹬向上游去,钻出水面大口呼吸着。
王芃泽紧跟着钻出水面,笑道:“你学得倒是挺快的。不过还是少潜水吧,你平衡力不好,你……”
几个词已经到了嘴边,王芃泽敏感地止住了话语。
柱子说:“其实没事。你不教我游泳,我就自己学,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我能游泳。我左胳膊就是手没有劲,可是游泳时候用的是整条胳膊,我侧着游就行了。”
柱子一边说,一边绕着王芃泽游来游去。王芃泽静默地看着,几分钟后眼圈湿润了,还好这是黑夜,不至于被柱子看出来。
“我潜水也没事,其实挺安全的。”柱子说完,便潜了下去。
这给了王芃泽一个调整情绪的时间,他也立刻潜到水下去,心想可以用湖水掩饰一下。可是柱子并没有潜远,仍是围绕在王芃泽身边。这一来两人撞在一起,出现了小混乱,柱子失去了平衡,慌张起来,手忙脚乱中,一脚蹬到了王芃泽的私密部位。
两人都要叫出声来,一个是因为疼痛,一个是因为害怕。但这是在水下,声音没喊出来,反而咕嘟嘟地喝了许多水。
王芃泽挣扎着游回到岸边,狼狈地坐下来,痛苦地揉着下体。柱子跟着跑过来,不停地喊:“叔,叔,你没事吧……”
王芃泽疼得脸都抽搐了,疼痛还没有缓解,他难受得躺下去,又坐起来,又躺下去……
柱子紧张极了,觉得自己闯了个天大的祸。他顿时失去了理智与冷静,跪在王芃泽身边,出于本能扳着王芃泽的大腿和手,着急地喊:
“叔,你让我看一下,你把手拿开让我看一下……”
王芃泽心里正生气,另一只手挥起巴掌打开了柱子的头。
“喊什么喊,让我安静一会儿。”
柱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沮丧而又尴尬地退到一边去,望着王芃泽陷于疼痛中的身体,眼角渐渐闪出了泪光。这时候两只小狼绕着湖边跑了过来,不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站得远远地对着王芃泽,用稚嫩的声音嗷嗷叫。
王芃泽渐渐安静下来,躺在沙岸上闭目养神。夜色里星光并不亮,于是王芃泽白皙的皮肤带上了一种黝暗的色泽,在高大而平整的躯体上神秘地流动着。
柱子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他望了望那两只嗥得越来越起劲儿的小狼,突然很有兴趣地去猜测,以狼的眼光来看,面前横陈的这个中年男人赤裸的身体会不会有一种其他的诱惑力。想到后来他心生一种厌恶,捡起一块石子扔过去,赶走了两只小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