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问:“叔,我走之后你每天一个人都做什么?其他同事要过几天才能来呢。”
王芃泽说我要做的事情很多呀,有工作要做,还要养病。
王芃泽望着柱子笑,说今天就不做这些事了,今天送你去车站。柱子不同意,不让王芃泽送那么远,说你的病还没好呢,你得在家里好好休息,我可以到乡里坐长途车去火车站。王芃泽说那我至少要把你送到乡里。两人争执了一会儿,柱子说我乘雪橇去乡里就行了,然后让小黑小白小花把雪橇拉回来,它们认得路。
王芃泽帮柱子收拾了行李,拿了一些钱放进去,说这里没有可以带在路上吃的东西,这些钱你拿上,上火车之前记得买些饼干。
柱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便严肃地问:“叔,要是这几天又有狼来了怎么办?”
王芃泽笑道:“我有猎枪呢,你又不是没见识过我的厉害。”
“但是你一个人呀。”
于是柱子不急着走了,去气象站外找到狼的尸体,用棍子挑起来,支在距离院门100米左右的雪地上,对王芃泽说:“杀鸡还能骇猴呢,狼看到它们同类的尸体应该怕了吧。”
王芃泽送柱子到院门口,柱子把行李丢在雪橇上,回头望着王芃泽。王芃泽笑着扬手让他抓紧时间,可是柱子走到王芃泽身边,沮丧地说:“叔,我还是不想走,我觉得走不了。”说完后又去拥抱王芃泽,两人不言不语地拥抱了很长时间。
雪橇走出很远后,柱子在雪橇上回头望雪野上的那个孤零零的气象站,看到王芃泽还在院门外站着,一直在目送。
柱子走后王芃泽感到一种很难过的失落,似乎一点一点地放大了人生中无法挥去的孤独。他没有关房门,整个上午什么也没做,只坐在火炉边望着外面的寂静的世界。
快到中午时小黑小白小花拉着空空的雪橇回来了。王芃泽站起来迎上去,望着雪橇愣了很久,最后凄凉地笑了一下,把三只大汗淋漓的狗从雪橇上解下来,然后扛了雪橇去放到仓库里,出来后锁上了仓库的门。
他回屋拿了纸和笔,系紧了围巾和棉帽子,独自步行去抄表,在雪地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小黑看到了,在冷风中跑过去,摇着尾巴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