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芃泽在旁边暗笑,心想十几年了柱子娘做起这些事来居然没有一点儿变化。王玉柱动刀之前看到王小川惊恐地站在王芃泽的身边,就笑道:“小川,我突然想起来我们行李中有一瓶消毒水,你去找出来吧,我想用用,在这儿等着你。”
王小川当真了,飞快地跑回去找,可是把行李翻遍了也没有消毒水。以为自己还不够细心,就掂起包倒过来,把里面的零碎物品都倒在桌子上,还是没有找到什么消毒水。
大门外,王玉柱毫不犹豫地、准确有效地用刀割断了两只羊的脖子,血丝飞溅出来,喷在王芃泽帮他洗得洁白的棉布背心上,围观的人鼓掌欢呼。柱子娘说:“这一刀不错,还活着,肉里不留血块,好吃。”又对王玉柱说,“可惜你这件背心了,待会儿脱下来让英子用洗衣粉给你好好洗洗。”王玉柱抬起头来,毫不在意地笑着望向众人。
目光环绕着经过王芃泽时,王玉柱在王芃泽的脸上发现了一丝忧虑。那一刻,王芃泽突然发现王玉柱有些特征因为过于熟悉而令人陌生,而本该陌生的地方却又多了种出人意料的熟悉,两者完全错位。王芃泽感到不安,他觉得自己已经发现了一个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王玉柱的精神确实是有问题的。
王小川匆匆忙忙地跑出来喊:“我找不到消毒水,怎么办?”蓦然看到两只羊已经被丢在了热水里,几个帮忙的人分成两处,忙着褪羊毛。王玉柱扭过头来,望着王小川狡猾地笑。王小川指着王玉柱,怒道:“你就是不想让我看。”王芃泽把王小川喊到身边,拉着他的手,安慰道:“幸亏你没有看,要是看了,待会儿你肯定吃不下饭。”
家里没有地方住,还是那几间旧房子。王玉柱懊悔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叮嘱柱子娘在盖门面房的时候,也给家里盖几间房子住,他不说,竟然别人也都不去想这些事。可是现在再懊悔也没有办法,就去矿场的旅馆里登记了两间房,开车把王芃泽和王小川送过去。
王芃泽问王玉柱:“你为什么要了两间房?”王玉柱说:“我们三个人不是一直都这样住么?”王芃泽劝他,说:“柱子,你现在是回家了,你应该住在家里。”
王玉柱皱了眉头,在王芃泽的注视下苦苦思索了半天,说:“叔,我还是不想住在那里,我觉得那不是我的家。”
“你在说什么?”王芃泽望着王玉柱的眼睛,似乎要尽力发现一些线索,“你的脑子里除了我和小川,难道连父母也没有了么?你不能这样呀。”
安顿好王芃泽和王小川去,王玉柱又走路回家去,和一帮乡亲聊到很晚,夜里回到王芃泽身边时醉醺醺的,开门进来什么话也不说,穿着鞋上了床,“扑通”一下趴在了王芃泽的身上。王芃泽本来在看书,把书丢到一边去,拍着王玉柱的头,命令道:“去把鞋脱了,你的鞋上净是土,把床单都踩脏了。”
王玉柱不去,突然发起性子来,伸手要脱掉王芃泽的短裤,王芃泽慌忙拦了一下,没拦住。王玉柱动作太快了,而且头就在王芃泽的大腿上,拔下短裤后张口就咬。接下来的行为倒是被王芃泽制止了,拧住王玉柱的耳朵,把他的头掂起来,呵斥道:“才说过你没几天,你又来劲了。”
王玉柱“唉”地一声叹气,坐起来脱了鞋子,挪过来躺在王芃泽的怀里,将头枕在他的胸膛上,像一只迷途知返的疲惫的兽。王芃泽看王玉柱眼里有泪光,就伸手抚摸他的头,低声问:“你居然还会哭呀?发生什么事了?”
“我娘在我面前哭。”王玉柱一说这事,泪光又重了,“我娘以前从来不会哭着求我,可是今天晚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却哭了。她凶的时候我不怕,她一哭,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芃泽问:“是不是求你结婚?”
王玉柱默默不语,把手伸进王芃泽的背心里,去摸他的肚皮,悠悠地说:“我不管她怎么哭,我会心里难受,可是我不会改变主意。”
“我比你娘还要大几岁,我能理解你娘为什么哭。”王芃泽说,“你脾气倔,一旦作出了选择,谁也改变不了,可是你阻止不了别人为你担心,你想过你年老以后没有?”
“想过了,不是我这样选的,而是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
“叔。”王玉柱难过地说,“自从十几年前我遇上你,我的命运就被注定了。我只能和你生活在一起,不管你把我当成什么都行。”
王芃泽无话可说,闭着眼睛想心事。王玉柱难过地在王芃泽的身上不停地抚摸,像在摩梭一件无价的珍宝。不知不觉中他又把手伸进王芃泽的短裤中,渐渐地觉得王芃泽呼吸急促起来。王玉柱回过神来,惊喜地发现王芃泽的下边正在渐渐变硬,握在手中是一种实实在在的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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