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子喝酒喝多了,这会有点发烧,没事的。”李凤军不敢与玉芬的目光相接,他说话时把目光转向铁子。
“俺家铁子的酒量一向很好的,可这是……”玉芬心有不解,但是又着急铁子现在的情况,便不再说话。
李凤军这会也不知道做些什么,突然有种尴尬的感觉,他不想在此多呆一会。便向着玉芬说道:“玉芬呐,那我就先回去了,铁子的高烧过会若是不退的话,你再通知我一声。”
“好的,叔。”玉芬简单的应了一句,头也没回一下。
李凤军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离开铁子家,他感觉心里乱的很,刚刚出来的那会,自己就象是逃避什么似的。尽管他心里很是放不下铁子,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在如此的情境下面对玉芬。
他此时的脚步已没有来时的那样急切,也没有以往的那种悠闲沉稳,而是感觉沉重了许多,耳畔不时地响起铁子那一声声微弱又亲切的叔的呼唤,想想铁子那醉酒后高烧难受的样子,这一切都狠狠地牵扯着他的心思。
尽管他不知道铁子到底遇上了什么难心的事,但他知道铁子心里一定装着很重的事情。
是和玉芬闹别扭了吗?从玉芬那看起来没有这个迹象。那是因为自己哪点做的不够好吗?想想这段时间的自己倒也没有什么不适合的行为和言语啊,那这是为什么呢?他在脑海里画了许多的问号,但都让自己给否定了,最后只得等铁子醒来之后问问他才能明了。
这么想着,他就想去村前的小溪旁走一走,然后到山上去看看,可是走了没多远,突然又想起自己得回家去,如果铁子一会有什么事情,玉芬一定会来家找他的。
他转回身迈着大步向家里走去。
李凤军走了,玉芬坐在铁子的身边,嘴里嘀咕着:“你这是怎么了?这不是让我担心吗?好好的咋就喝了这些酒。”
她说嘀咕完便坐在他的身边,一边关切地看着他,一边想着心事。
在她的记忆里,铁子从来没有喝酒过量到如此的情状的,这是和谁喝酒喝成这样呢?还是他心里装着什么事情,心里不痛快而喝多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只好叹了一口气,眼睛闪过一丝忧伤,伸手放在铁子的额头上拭了试温度,虽说比她刚回来那阵好了些,但仍然很热,她便下地重新盛了半盆热水,把毛巾重新烫了一下,然后拧去水,轻轻地给铁子擦着脸,然后又泡了次重新放在他的额头上。这一切做完了,她重新上炕坐在铁子的身边拿起他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地摩挲着,她觉得这样能让铁子轻松些。
过了一会,玉芬看看铁子这会睡的很安祥,她便下地端起水盆想出去把水倒了。
正当一只脚已经迈过门槛时,她清晰地听到铁子的呼唤,而这声呼唤却唤的不是她,而是唤的一声叔。她一下子楞住了,但瞬间又意识到什么似的,急忙转回头看向铁子并想听他的下一声呼唤。可是等了一会也没见铁子再发出声音。
铁子的这一声叔,让她心生疑惑,又有些不解。他怎么就突然的叫了一声叔呢?而这个叔是谁呢?她这样想来,脑海里第一个闪现出老村长的身影,心里仿佛一下子收紧了。这次醉酒真的会和他有关吗?她宁愿自己刚才没有听清。
玉芬端着水盆傻楞在门中央,心里顿觉乱糟糟的。她觉得铁子有什么心事瞒着她。可是以铁子的性格有什么不想说的心事是很难从他的嘴里得到答案的。
努力地平复心情,端着水盆来到屋外,撒气般地向前方狠劲泼出盆中水。
回到屋里没有心思去理会铁子,而是走到镜子前,对着镜中的自己,她仔细地理了理一头乌黑的头发,与镜中的自己对视了好一阵。然后,转身看向铁子,她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四十章
一弯新月挣脱云层的束缚泻下清晰的月光,漫过缠绵围绕的山峦,扬撒在柳湾村这块厚实的土地上。
叶铁从深睡中醒了过来。
他感到满头胀痛,混身松软,口干舌燥,这也是他的身体素质好的原因,不然这会他说不定已经在医院里了。努力地想坐起身子,却惊动了躺在身侧的玉芬。
“你醒了。”玉芬揉了揉眼睛,看着从醉酒中醒过来的铁子,她笑了,虽然她此时困意很浓。
“你咋不脱了睡?”叶铁见自己光着身子躺在被窝里,而玉芬却合衣躺在被窝上面,便有些不解地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咋就喝了那么多的酒。”
叶铁意识到中午自己喝酒喝醉了一直醉到这个时候,感到心里有些不安。挠了挠头,冲着玉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要坐起身来下地找水喝。
“你是不是渴了,躺在被窝里等着。”玉芬说完顺着炕沿边的灯绳拉着了灯,然后下地给铁子倒了一杯水。看他慢慢地喝着,又接着说道:“你这一天都没吃饭一定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煮点面条,再打几个合包蛋。”